第二章 卖身第2/2段
“你胡说什么。”卫陌生怕被人听见，丢了读书人的脸面。偷偷回头看向刚才坐着的方桌，只盼对方没听见叔叔胡言。却见那少女来回跑跳，不知到处在寻找什么东西，张口反问道：“这种人叫憨厚？”
“怎地？这女儿长得不美？”
“你快住口吧，这么攀扯人家姑娘，让人听见非得打死你。”
“你听我的，反正我是认准了这个侄媳妇了。日后你寻住机会，抓紧把事儿做了，早日传宗接代，这样我对你爹也算有个交代。”
“你还再瞎说！我爹可不会让你教我做个浪荡子。”
说话间，林逾蓝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笔墨，当真是要卫凌签写身契。
“卫叔叔你快过来，有些字我还不会写，你来替我。写完了要交给我二姨看下。”
“放着我来。”卫凌拉住卫陌的手腕，不让挣脱，扯着他来到桌前。
“别乱来，我不卖身。”
“哪由得你？”卫凌拧着眉毛，旋儿又宽慰到：“不消一两个月我就能回来。又不是真的卖身，只当结伴游山玩水了。”
也不顾侄子吵闹，卫凌左手拉住卫陌右腕压在桌上，右手提笔速写：
“借契
今有人卫凌，周借银钱一包于林氏逾蓝......”
“银饼十七两三钱，加十五个铜元，你可得写清楚。”林逾蓝敲着桌子与卫凌闹着。
卫凌也不管数目，直接填了个二十贯上去。
“......计二十贯。许两月偿还，加利三贯。
卫凌有一侄卫陌，年有十四，自愿以身作抵。期限内未归还者，以契人为奴。
空口无凭，立契为约。三方核准无误
立书人卫凌
贷者卫凌
与借者林逾蓝
中人秦烟”
通篇不过百字，却没卫陌置喙余地。卫凌将笔塞在卫陌手中，不顾卫陌挣扎吵闹，左手环臂抱住卫陌身子，右手将卫陌的手包住，在纸上下方画了个圈。
“借契写好，这包银子不够数，再拿些给我。”卫凌推开侄儿，摊开右手伸向秦烟，手指上还有墨迹沾染，也不管不顾。
“你找死？”从头至尾，秦烟一言不发，只看着三人闹腾。等到卫凌伸手要钱时，才皱着眉头看向卫凌。秦烟性子孤僻，面冷话也少，就是偶尔说话也是平直没什么声调。就是此刻说出一句“你找死”，也不像问句，反而更像是陈述。
“人活着总归是在受罪，早死晚死都是死。”卫凌依旧不改嬉笑，浑不在意的说道。
“我送你上路。”秦烟话未完人已动，一脚踢翻桌子。见她人还在凳子上坐着，右手已经抓住手边长枪，枪尾点地，枪头直指卫凌胸口。四月天的阳光，照射过来，让这长枪隐隐泛着寒芒。
“你又打不过我，今天这钱，你主动点，算我借你，你要是敢还手......”卫凌面色一冷，直接抽出长剑，指着秦烟：“我也拿你没办法啊。顶多去寻两个倒霉鬼，扮下盗跋盗大侠。”
卫凌变脸之快，无人能及。前一刻还言笑嘻嘻，后一秒便一脸肃然，没等人反应过来，一瞬间又换做嬉皮笑脸。
秦烟心里无奈，也明白拦不住他，只能从腰带里再掏出一角金饼抛给他。
“你这侄子放这，我带他去找肖敬微。两个月后，你去太原找他。我还要将我这姨侄女送回家，没多少空闲耽搁。”
“如此，多谢了！”卫凌伸手接过金饼，反握剑柄，朝秦烟拱手。
卫陌大松一口气：“原来你们真认识，我这不是卖身啊。”
“那可不行，白纸黑字在这，你叔叔要是不还我钱，你这无赖就得去我家做小厮，专门找人盯着你，只要你那贼眼敢乱看，我就给你眼睛泼热油。”
林逾蓝甩着辫子，眯着双眼盯向卫陌，嘴角勾着一股意味深长的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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