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宠君上天的凤帝(13)第4/4段
“我还就和这封信杠上了!”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蹙成一团的陆拾遗自言自语的又把这封信看了一遍——这一回,就和前面的无数回一样,好无所获。不过在突发奇想把信纸捏起来胡乱晃动的时候,陆拾遗却出乎意料地发现这信纸厚得有些超乎寻常。
“咦,难道……”
思及自己曾经偶然见过的一种专门用赝画来保护真画的贴裱手段的陆拾遗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格外明亮起来。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自己的针线筐里翻出了一把小金剪对准信纸的左上角就是轻轻一剪,随后在用手指甲沿着边线小心一抠,那粘合的颇紧的信纸左上角就悄无声息的分成了两页。
唇角上扬的陆拾遗一手捏住一点慢慢地顺着裱糊好的纹路往下撕,没多久,一张比外层信纸要薄上几分的桃花笺就出现在眼前了。
在桃花笺上,有人用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写到: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陆拾遗默默将诗词末尾的那句重复了一遍,素来冷静凉薄的眼里罕见的染上了点点真切笑意。
既然有了第一封信,第二封、第三封自然也就不会远了。
不知不觉的,陆拾遗从边关收到的信件和各种小礼物已经积攒了好几个大箱子。她与严承锐还有些生疏的感情,也随着这来来往往的鸿雁传书而越发的显得深厚起来。
那个在边关听说妻子有喜自己马上就要做父亲而激动的险些一头栽下城墙的年轻人也以飞一般的速度变得成熟了。
战场,是最磨砺的人地方。
原本还时不时藏上几首小诗在小信封里诉说情衷的严承锐逐渐忙碌得没有空闲再弄这博妻一笑的花样了。他寄到京城的家书变得越来越少,家书里自然也没了让冯老太君等长辈会心一笑的小信封。偶尔寄回来的家数中更是只有寥寥数语的“安好”、“勿念”。
哪怕严承锐明知肚腹越来越大、产期越来越近的妻子是多么的希望他这个做丈夫的能够赶回她身边,能够好好的陪伴她、守护她,他也只能将满心的焦虑和担忧之情尽数强压在心底,继续投身于如火如荼的战斗之中。
冯老太君和苏氏婆媳很心疼陆拾遗,她们曾经也经历过自己身怀有孕丈夫却不在身边还要日日思念牵挂的苦楚,因此,她们只要一有空暇时间就会陪伴在陆拾遗身边和她说话,还经常性的去陆府把陆拾遗的母亲和几个嫂嫂请过来一起陪伴她。
陆拾遗感念她们对她的一片真情,投桃报李,几乎拿她们当做了自己的亲生祖母和母亲一样看待,如此,不知不觉的,定远侯府的三代婆媳在京城活成了一桩连宫中太后都赞不绝口的佳话。
时光如水,涓涓流过。
转眼间,陆拾遗肚子里的孩子就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
在一个有些昏暗的下着绵绵细雨的凌晨,在床上辗转难眠了好些个夜晚的陆拾遗突然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断断续续的闷哼出声。
这段日子一直都睡在她脚踏下片刻不离守着她的贴身忠仆阿阮一听到自家姑娘的呻·吟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
她习惯性地掀开千工拔步床上的百子千孙帐往里看去,就瞧见她那面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惨白如纸的姑娘正抬眼有气无力地朝她看了过来。
心头骤然一跳的阿阮见此情形,近乎本能地脱口而出:“小姐,您这是要生了?!”
不过想到今天早上内侍颁到家里来的圣旨,每一个陆家人的心里依然很难保持平静。
“难道我们真的要把拾娘推进定远侯府里的那个火坑里去吗?”户部尚书夫人朱氏泪眼模糊的服侍着丈夫换衣就寝,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煎熬之色。
“君命难为。”陆尚书苦笑着一边握住老妻搁在他襟前不住打颤的手,一边有节奏的拍抚着她的后背。“而且严世子此番又是代父出征,定远侯府又历来一脉单传,今上自然不会让他落到一个无子祭祀的下场。”
“可是谁又能保证拾娘一嫁过去就能够生下孩子呢?!”朱氏的语气里带出了几分凄厉的味道。“说来说去,都是我这个做娘的害苦了她,如果我没有生这么多——”
“娘子!慎言!”陆尚书面色陡变,“这话也是能够胡乱说得么?你也不怕拾娘的哥哥们听了心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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