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信赖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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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再怎么渴望,如今的宋辚也不敢再像从前似的,将心里的感情全部释放出来,在他没有肃清强敌之前,任何能威胁到阮云卿的事情,他都要一力排除。

  强压下去的情感还在心头不安的鼓动着,宋辚勉强压抑着那些就要汹涌而出的情绪,冷着一张脸,让阮云卿过来,替他磨墨,“闹了一场,险些把正事都耽误了。”

  阮云卿心下越发慌乱,他一心等着宋辚罚他,却不想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顿了半晌,阮云卿还是猜不透宋辚的心思,他轻叹一声,无奈之余,只好迈步上前,到了宋辚身边,拿起砚台上搁上的墨锭,从水盂里勺了一匙清水,磨起墨来。

  墨锭化开,在水中慢慢汇成墨汁,墨香四溢,阮云卿的心也逐渐安稳下来。

  这事是他从前就做惯了的,以前无论宋辚要写些什么,只要阮云卿在身边,都是他在一旁为宋辚磨墨添纸。

  往日情形像旧梦一场,带着斑驳缱绻的朦胧,飘散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如今重临旧日情境,阮云卿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此时此刻,究竟是梦里还是现实。

  时光如水般静静流逝,窗外微风拂来,带进无尽暑气,和阵阵荼麋花的香味。

  宋辚的心头安稳恬静,只要阮云卿陪在他身边,眼前无论有多么大的艰难险阻,都变得不足为惧似的。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守在一处,就好像彼此身上的某一处地方,在不知不觉间就与自己的相通了一样。

  一颗心都沉静下来,外界纷扰变得微不足道,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只愿这份平静美好的时光,能过得慢些,再慢些,最好永远都没有穷尽。

  宋辚提笔疾书,给贺太傅写下一封书信,上面提及刘同致仕,舒尚书一家独霸朝纲,朝堂之上,情势已经十分危急,又说到自己多年来得太傅教导,却毫无建树,于国于家,不仅寸功未立,还要看着奸党横行,难免感怀愧疚,日夜难安。

  宋辚言辞恳切,信上更是以一名学生的口气,向老师直呈忧虑,一封书信写下来,后面的落款,宋辚也属了自己的私印,并未以太子的身份和印鉴落款。

  阮云卿就站在宋辚身旁,宋辚对阮云卿也向来毫无避讳,一封书信写完,宋辚就递到阮云卿手里,让他好好看看。

  阮云卿犹豫了片刻,接过书信,瞧了宋辚一眼,见他十分坦然随意,心里便也不再别扭。

  他信任自己,阮云卿只觉高兴,接过信去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读罢不免皱了眉头,问道:“殿下,可是朝中又有了什么变故?”

  阮云卿语间满是担忧,眼中的焦急更是像要满溢出来似的,挡都挡不住了。

  宋辚禁不住就想笑,与阮云卿的高兴同理,宋辚知道阮云卿关心自己,时刻都记挂着自己的安危,竟比看见什么都让他打从心底里快活。

  宋辚忍耐片刻,才没有让笑意漫在脸上,他轻轻点了点头,道:“是。”

  将今日与顾元武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玉龙关大捷,大皇子娶妻,就连刚刚他与顾元武争论的计策,也都向阮云卿说了。

  阮云卿细细听着,眉头也越蹙越紧,眼前形势的确不容乐观,怪不得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宋辚比过去阴郁不少,脾气也更加暴躁了。

  宋辚说罢就问阮云卿:“你听过后觉得如何,除掉冯魁的计策,是该听大伴的,还是该听我的?”

  宋辚目光灼灼,话一出口,心里就不自觉的期盼起来。他并非没有自信的人,只是多年来都是与顾元武商量着来,这回还是头一次,他们两个之间起了这么大的分歧。

朝堂之上,情势已经十分危急,又说到自己多年来得太傅教导,却毫无建树,于国于家,不仅寸功未立,还要看着奸党横行,难免感怀愧疚,日夜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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