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曾瑞龙的《经略幽燕》第4/4段
李守贞说:“这两天人马都渴坏了,今天喝了个饱,脚都重,难以继续追击,不如全军而还。”于是后晋军撤退到定州。契丹主到了幽州,败兵才稍稍集中;以战败之罪,杖责酋长各数百人,只有赵延寿被免处罚。
(1)由《资治通鉴》的详细记载可以知道,自始至终,后晋军都是严格遵循保定——石家庄一线的以城池为基地、以西面太行山脉为依托、以发源于高山的诸水系为畔(保障饮水充足),进行防守反击的。作战方式主要是防守,加以短促反冲锋。可以看到,其反冲锋的距离,一个是十余里,一个是二十余里,正于本剑客在前面论述的数据相符!最长战斗时间控制在了一天内!
五、总结。
曾瑞龙既不虚心学习军事技战术和军事科学,又不认真分析古代战史,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轻浮放荡,借用外国人发明的一点词汇,不懂装懂,先立观点,乱套战例,胡说八道,其《经略幽燕》一书,根本就是浪费纸张,一文不值!
本剑客早在《兵家论史之宋之衰亡》里就说过,宋朝以来的无行文人,因为贪图宋朝笼络他们的高官厚禄,昧着良心,拼命给宋朝文过饰非、吹捧拔高,其行为臭不可闻!
其实,明朝名将俞大猷的兵法师傅赵本学就评过:“宋朝皇帝和文人编的军阵,有正无奇,指挥系统混乱,只知被动防守,哪能不弱!”
赵本学是赵宋宗室后裔,即南宋初南下泉州的南外宗太祖赵匡胤系赵子先的直系子孙。他都能秉笔直书,笑死现在这群还给宋朝涂脂抹粉的无耻文人。
他们吹捧宋朝富裕,其实是苛捐杂税达到高峰。认真研究经济财税史的人都知道,要是明朝有宋朝搜刮百姓的本事、官商垄断,怎么会没钱灭后金?宋朝虚假的几个繁荣都市背后,是像现在环京津贫困带一样的惨状。
他们说宋朝缺马。可前面我举的战例中写明了,后晋军对八万契丹骑兵(还包括铁鹞子重甲骑兵),也就用万余骑兵冲锋决斗。历史上,北魏尔朱荣七千双马骑兵;唐太宗打天下,亲领也就一千玄甲精骑;后唐起家,七千骑兵,争河洛,不过万余,盛时三万五;后周到赵匡胤时,骑兵使用都少见几万。
《通典》唐朝李靖兵法,二万大军,马军四千,比例才五分之一,其数理即中央机动兵团。由此,十万步骑,骑兵才需要二万。即使高配,马三步七,足以保家卫国。宋朝凑不出吗?糊弄鬼呢!
文人喊着汉唐马多,可人家是远征漠北、中亚,你一个宋朝,防守反击、保卫中原的疆土,还喊马匹不足?
无能就是无能。从宋朝到今天,他们只会找借口!
注解1:
《汉书》记载西汉法家晁错《言兵事书》:
“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轻车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挠乱也;劲弩长戟,射疏及远,则匈奴之弓弗能格也;坚甲利刃,长短相杂,游弩往来,什伍俱前,则匈奴之兵弗能当也;材官驺发,矢道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支也;下马地斗,剑戟相接,去就相薄,则匈奴之足弗能给也:此中国之长技也。”
北宋初刑部尚书、幽州人宋琪在宋太宗雍熙三年第二次北伐时上书说:
“每契丹南侵,其眾不啻十萬。契丹入界之時,步騎車帳不從阡陌,東西一概而行。大帳前及東西面,差大首領三人各率萬騎,支散游奕,百十里外,交相覘邏,謂之欄子馬。戎主吹角為號,眾即頓合,環繞穹廬。以近及遠,折木稍屈之,為弓子鋪,不設槍營塹柵之備。每軍行,聽鼓三伐,不問昏晝,一匝便行。未逢大敵,不乘戰馬,俟近王師,即競乘之所,以新羈戰馬蹄有餘力也。其用軍之術,成列而不戰,俟退而乘之。多伏兵,斷糧道,冒夜舉火,上風曳柴,饋餉自齎,退敗無恥,散而復聚,寒而益堅。此其所長也。中原所長,秋夏霖霪,天時也;山林河津,地利也;槍突劍弩,兵勝也;財豐士眾,力彊也。”——《续资治通鉴长编》
兵器及兵种配合,先秦《司马法》:
“弓矢御、殳矛守、戈戟助。凡五兵五当,长以卫短,短以救长。迭战则久,皆战则强。兵不杂则不利。长兵以卫,短兵以守,太长则难犯太短则不及。太轻则锐,锐则易乱。太重则钝,钝则不济。”
注解2:
《孙子兵法·地形篇》:夫地形者,兵之助也。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远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注解3:
西汉晁错《言兵事书》:“臣又闻用兵,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习,三曰器用利。兵法曰:丈五之沟,渐车之水,山林积石,经川丘阜,草木所在,此步兵之地也,车骑二不当一。土山丘陵,曼衍相属,平原广野,此车骑之地,步兵十不当一。平陵相远,川谷居间,仰高临下,此弓弩之地也,短兵百不当一。两陈相近,平地浅草,可前可后,此长戟之地也,剑楯三不当一。萑苇竹萧,草木蒙茏,枝叶茂接,此矛鋋之地也,长戟二不当一。曲道相伏,险厄相薄,此剑楯之地也,弓弩三不当一。”
注解4:
《通典·兵典·李靖兵法》:“若贼至二十步内,即射手、弩手俱舍弓弩,令驻队人收。其弓拏手先络膊,将刀棒自随,即与战锋队齐入奋击。其马军、跳荡、奇兵亦不得
辄动。若步兵被贼蹙回,其跳荡、奇兵、马军即迎前腾击,步兵即须却回,整顿援前。若跳荡及奇兵、马军被贼排退,战锋等队即须齐进奋击。其贼却退,奇兵及马军亦不得远趁,审知贼惊怖散乱,然可乘马追趁。其驻队不得辄动。……贼若来逼,相去二十步即停弩,持刀棒,从战锋等队过前奋击,违者斩。如其共贼相持守捉城邑,其弩手等,即依弩式,看旗发用。”
《古代中国步骑对抗模型之四(上)》节选:
1、《汉书》载李陵阵:
陵引士出营外为陈,前行持戟盾,后行持弓弩,令曰:“闻鼓声而纵,闻金声而止。”虏见汉军少,直前就营。陵搏战攻之,千弩俱发,应弦而倒。虏还走上山,汉军追击,杀数千人。
2、东汉段颎阵
《后汉书·皇甫张段》:“建宁元年春,颎将兵万余人,赍十五日粮,从彭阳直指高平,与先零诸种战于逢义山。虏兵盛,颎觽恐。颎乃令军中张镞利刃,长矛三重,挟以强弩,列轻骑为左右翼。泪怒兵将曰:“今去家数千里,进则事成,走必尽死,努力共功名!”因大呼,觽皆应腾赴,颎驰骑于傍,突而击之,虏觽大溃,斩首八千余级,获牛马羊二十八万头。”
3、《三国志》载鞠义阵:
英雄记曰:公孙瓚击青州黄巾贼,大破之,还屯广宗,改易守令,冀州长吏无不望风响应,开门受之。绍自往征瓚,合战于界桥南二十里。瓚步兵三万馀人为方陈,骑为两翼,左右各五千馀匹,白马义从为中坚,亦分作两校,左射右,右射左,旌旗铠甲,光照天地。绍令麹义以八百兵为先登,强弩千张夹承之,绍自以步兵数万结陈于后。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兵皆骁锐。瓚见其兵少,便放骑欲陵蹈之。义兵皆伏楯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强弩雷发,所中必倒,临陈斩瓚所署冀州刺史严纲甲首千馀级。
以上三阵都有一个战法特点:
火力齐射打击,紧接着“主动”近战冲击。齐射的距离往往拖到很近,即“数十步”,要求的效果是挫伤敌人锐气、打乱敌方前锋阵型。近战的发起要紧接齐射的结束,要求要猛,能充分利用齐射的效果。
从以上三阵时间上说,一个是西汉武帝时,两个是东汉末年,且鞠义很可能曾是段颎等平羌将领的手下(前后相差三十余年),所以,军事上的传承性显而易见。
从三阵的兵种搭配说,李陵阵是纯步兵,有车营;段颎阵有轻骑兵(中国意义的轻骑兵仅指重量,仍可突击);鞠义阵是纯步兵的“先登”部队,后面还有步兵主力,但骑兵远不如公孙瓒多是肯定的。
从地形上看:李陵阵是在山谷中;段颎阵在宁夏固原,是丘陵河谷地带,但当时可能平坦一些(黄土高原水土流失问题);鞠义阵就是在河北平原了,即使界桥南二十里有丘陵,但看公孙瓒与袁绍两方布置的兵力都有几万人,公孙瓒还有上万骑兵,战场容量不会小。
到了唐朝,杜佑《通典》里保存的李靖兵法仍有这一战术的表现,最显眼的,就是弩手在二十(弓)步(约30米)弃弩,用陌刀棒与战锋队向前奋击。
并且,李靖还强调弩手弃下的弩由后面的“驻队”人收。通过以上的总结,很容易得出原因:抓紧时间反冲锋。
战场上的战机是稍纵即逝的,尤其是在古代远程兵器有效射程近的情况下,火力齐射打击造成敌人集团进攻队形的混乱时间,往往也就是几秒钟而已。所以一旦创造了机会,还要抓紧机会。
如戚继光所说:
《纪效新书十四卷本·实战篇》“申战彀。凡列阵,须一息而定,列时勿使敌见为妙。敌不知,则用暗令列阵;敌知,则用明令列阵。列毕,火器在先,抬阵而前。或寇来冲我,或列阵待我,挨到五十步内,火器听令齐发,只有一次。次看起火,各射火箭、弓箭,且行且射。兵士乘火烟如云,一齐拥进,须是飞走,勿乱队伍,蜂丛蚁附,如山崩,如墙堵,不可毫发迟疑,无有不胜。此非击杀之力,乃火烟之势,飞进之雄,夺其心目;径前交锋,彼自靡矣。兵法谓:“势险节短,始如处女,敌人开户;终如脱免,敌不及拒。”不其然乎?
注解5:
唐朝杜佑《通典·李靖兵法》:若其贼退,步趁不得过三十步,亦不得即乘马趁。审知贼退,撩乱惊怖,然可骑马逐北,仍与诸队齐进。其折冲、果毅,当斗之时,虽蹔下马,贼徒败退以后,即任骑马检校腾逐。
明朝戚继光《练兵实纪?操车骑》:“任是如何厮杀,步兵不可去车三十步之外。车内喷筒火箭,此时俱出车,惊烧其马。俟贼败退,举变令炮一声,马阵高招急点,即点鼓,马兵由步兵队空内出前追贼。如操马兵战法,收回同。其车、马、步下杀手,照单操号令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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