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顺天者昌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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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心平气和听这老头子还在指桑骂愧,对他知道自己身份也并不以为意。欧冶世家若是为他所用,他的身份自然不用隐瞒,而若欧冶世家不识抬举,宁愿一死亦不愿出仕辅佐他,这样的人才不能被他所用,自然也不能被旁人所用给自己造成麻烦,嬴政也会遂他们心愿,死人是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的!因此他身份为何,一开始就不用隐瞒。
欧冶青还在骂着,但禹缭却知道嬴政底线,并不愿意让他再火爆下去惹嬴政心烦,大王虽说对下极有宽容心,但他毕竟是王,身份有别不说,嬴政性情并非一味仁慈,恐怕他此行除了要让欧冶世家臣服之外,还有着想灭他们口的打算。欧冶青与他交好多年,禹缭自然不忍他们一家几十口因自己而丧命,因此见这老头子骂得口沫横飞,不由出言劝道:
“子青,何必如此火大?”
一听禹缭这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屁话,欧冶青险些气得睁着眼睛倒下去,他这会儿纵然被人捆着,也想要往禹缭冲,额头青筋迸裂:“你这老东西一肚子坏水儿,使了坏方儿将某一家抓来,如今竟让某不要火大,纵然秦王手段强横,可某也不是那等贪生怕死的!”欧冶青说到后来之时,冷笑了一声,也不再像之前一般气得跳脚的样子,表面看来像是平静了下来,但禹缭与他相交多年,知道他心中是真正将自己给怨上了,不由苦笑:“子青乃是好汉,缭早知,如今大王春秋霸业在即,想召欧冶世家为大王效力,此乃天大机缘,子青又何必固执,不肯顺从大局?”
“呸!”欧冶青翻了个白眼儿,忍了又忍,好歹没有再说出难听的话来,他干脆将眼睛闭上,一副不肯理睬禹缭的模样。
禹缭受他一呸,也并不以为意,反倒呵呵笑着:“如今天下大势,秦一统六国乃是天道所趋,早晚之事矣,子青何不顺应天意而行之,则欧冶家昌吉,欧冶家退宿多年,难不成要让祖传手艺就此没入民间,成日混混愕愕只求温饱度日,早忘了当年雄心壮志?”
“哼!某竟不知,堂堂鬼谷禹缭,如今竟为秦王麾下走狗!”欧冶青似是冷静了下来,但说话却越发凌厉,盯着禹缭冷笑,也不看一旁跪坐于正位之中的嬴政,略有些讥讽道:“狡兔得而猎狗烹,高鸟尽而强弩藏!”这话原是形容当年越王勾践麾下两大得力谋士助手范蠡与文种二人,当年二人辅佐勾践报了大仇,又灭掉吴国,两位功臣最后却是被越王所忌惮,事成之后文种二人势大,引勾践猜忌,败君夫差曾与范蠡说过此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范蠡机警,早早与勾践请辞,只因他不忍当年旧友落得不堪下场,书信一封劝说他,文种不信,最后得了个引剑自刎的结局。
这也是后世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典故的来由!
此时欧冶青与禹缭说这样的话,明显也有讥讽他之意,暗示他禹缭为秦王办事如此尽心尽力,难道就不怕往后没有用处了,被秦王忌惮而杀害?臣高震主,以禹缭本事,得秦王看重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他的徒弟王敖立下大功,得嬴政看重与封赏,可若是功劳多了,功高震主,待封无可封之时,岂非是禹缭必死之时?
“大王性情冷厉,但却礼贤下士,识贤明而重布衣,并非心胸狭小之人;缭自认面相之术略有涉猎,看人亦有心得,若是看走眼,不过是缭学艺不精,纵然身死,亦怨不得他人,乃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大劫而已,生死由天,成事则在人,缭一把年纪,活于世间若是只求苟且安生,纵然活着,则与死无异,得偿心中所愿,一展胸中抱负,能见天下安定,庶民布衣安居乐业,则心中快慰,纵然是因此身死,亦是死得其所,生死由命,子青口口声声看破生死,何故如今竟还能说出此等话来?”欧冶青看似声音洪亮性情刚烈,但吵架之时,并不是声音大的,就一定是嬴家,若是遇着浑人,欧冶青态度凶狠声音大自然能占上风,但碰上禹缭,实则论嘴皮子他并非禹缭对手!
“诡辨!”欧冶青不服气,却又不能辩驳禹缭的话,半晌之后脸皮涨得通红,暴跳如雷,偏偏又无处可发气,只能鳖了这样两个字出来。
诡辨乃是此时乱世之下,而特有的产物。许多历史上的大能者,纵然不屑于诡辨者,但对于此道都十分精通,诡辨之才他们靠口舌之利吃饭,靠辨过别人而声名鹤起,能将死的另僻溪径说成活的,将白的说成黑的,唇舌伶俐,不止是说服别人,甚至许多时候就连他们自己也会被说服。他们与正统的辩论家不同,偏偏就算许多时候明知他们说的是错的,又让人心服而口服,此时许多人光是靠一张嘴皮子而可利国利民者皆比比而是,世人瞧不起他们,认为他们说话颠倒是非,可是却又偏偏对他们的言论不能反驳胸狭小之人;缭自认面相之术略有涉猎,看人亦有心得,若是看走眼,不过是缭学艺不精,纵然身死,亦怨不得他人,乃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大劫而已,生死由天,成事则在人,缭一把年纪,活于世间若是只求苟且安生,纵然活着,则与死无异,得偿心中所愿,一展胸中抱负,能见天下安定,庶民布衣安居乐业,则心中快慰,纵然是因此身死,亦是死得其所,生死由命,子青口口声声看破生死,何故如今竟还能说出此等话来?”欧冶青看似声音洪亮性情刚烈,但吵架之时,并不是声音大的,就一定是嬴家,若是遇着浑人,欧冶青态度凶狠声音大自然能占上风,但碰上禹缭,实则论嘴皮子他并非禹缭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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