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3/4段
说着,他喘了几口气,似是非常不忿,然后又看了阿月一眼,道:“现身旁人都跑了个光,还好你是个心善的,却还要麻烦你一回”他边说边抽出一张银票放下阿月手里,“你去帮我置办些东西回来,这番生意失败,我只能先回家去,再作打算。”
阿月闪了闪眼眸道:“您要回京城?”
王商人眯着眼睛点了头,要买的东西主要是衣服之类的,这家里的什么东西都被拿走了,再有就是去马车行当雇一辆马车来。
阿月拿着钱就去了,心中若有所思,略有些分神。
她只用半日功夫就办好了事儿,顺道赶紧去对面把自己那张认罪书拿了回来,一口气撕了,又听得说,那女子一早带着下人离开了,着实松了口气。
拿着新买的衣服,王商人又收拾得体体面面起来。
按到底阿月此时该离开了才是,她不是王商人家的婢女,乃是良民出身。可是刚才那一路上阿月脑子想了许多。
她若现在回家去,以后永远只能当个不被看重的女儿,日日吃粗茶淡饭,连快手绢头纱都买不起,等再过两年,就会被她娘许给同样贫穷的人家,继续受苦。
这样的日子从来不是阿月想要的,她心思大,早熟,会看眼色。
阿眼下的王商人对她而言正是个机会,京城那等富贵繁华的地方,以前阿月做梦都不敢想。如今,只要她跟了王商人,不就能离开这个破落地方了吗?
阿月越想心中越是火热,心头坚定了主子。
傍晚,寻摸了个机会,阿月就去王商人跟前跪下了,说了些情真意切似是而非的爱慕之言,让王商人能允许自己跟在身旁伺候。
王商人先是仰头感概了一下,随后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脸温柔答应下来。
翌日,约好马车中午过来,王商人状似体贴询问阿月要不要回家去看看,或跟父母交待一声。
阿阿刚准备拒绝,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些东西要拿,于是柔柔应了下来,说正好要回去一趟。
她爹娘大哥每天都要出门做工,正好家中没人,只有个每日四处疯玩的小弟。
阿月偷偷溜了回去,去了自己房间拿了私下积攒的一些钱,然后又匆匆离开。
只是没想到没走几步就碰上了小弟,阿月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那三岁的小豆丁还什么都不懂,高高兴兴叫了一声:“阿姐!”
阿月懒得敷衍他,伸手推了推,让他去一边玩。
小豆丁撅了撅嘴,道:“阿娘说你好几日没回来了,我现在去告诉阿娘你回来啦!”说完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阿月一下子惊了,有些生气他搅乱自己计划,也害怕被爹娘发现,情急之下,两三步跑过去一把将小豆丁一把提了起来,给了他一巴掌。
小孩子痛了,当然会哇哇大哭,阿月飞快捂住对方的嘴。
眼中一丝主意闪过,心下一狠,直接抱着他弟弟跑去了一家暗巷子。
这是个买卖奴隶孩子的地方,那老板一看一人抱着被捂着嘴巴的孩子,心中有了数,从柜子里拿出个药包,在孩子口鼻处捂了捂,没过一会儿,小豆丁就昏了过去。
这么大点的男孩子最好卖,不缺买家,老板挺高兴。
阿月收了人家一两银子,就把她弟弟给卖了。心里没有一点犹豫挣扎,拿了钱,飞快走了。
等中午马车一来,她就提着自己的小包袱,跟着王商人一起,兴奋地离开了这个生养她十几年的地方。
父母早已被她遗忘,小弟更是被无情卖掉。
而另一边,李庭舟一醒来,就发现他自己一辆陌生的马车上。
除了他,车上还另有四个孩子,一个中年男人。
李庭舟几乎立刻坐了起来,满脸的警惕,大声问:“这是哪儿,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再这里?”
那车上唯一的中年男人,见人醒过来,也就看了一眼,倒是又嗦了一口手上的烟袋子,待吐出一口烟,才开口:“坐好,嚷嚷什么,这是去岭南的马车,这会儿才出了双马镇,后面可还有得罪受咯。”
李庭舟如果能听话就不是个倔强少年了。
“是你把我抓来的?快放我下去!”
中年男人嗤笑了一声,并不在意,他背靠在马车上,慢悠悠道:“你这种娃子我见多了,现在闹腾到最后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我劝你啊,还是省点力气为好。”
旁边三个孩子都是醒着的,不过没什么表情。
李庭舟见中年男人不开口,转而去拉旁边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厉声开口:“你说!我们怎么会再这里!岭南是哪儿!为何要去?”
那少年似乎比较胆小,叫李庭舟这么一凶,往后退离他远了些,哆嗦了一下,结巴道:“是,是我爹娘送我来的,去岭南自然是去谋生活去的。”
李庭舟从小生活在北地哪里听过什么岭南,更何况他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马车上,心中不惧怕才怪,越惶恐面上表现得越凶狠。
这答案他不满意,还要追着问,就被那中年男子拦住了。
“你为难他做什么,这事难道你家人就一点就没同你说过?不就是养不起你就才送来给我,让我带去岭南混口饭吃,好了别再闹了!”男人皱了下眉。
李庭舟就一下子顿住了。
家人?送出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手指倏然一下子捏紧。
随后,带着点茫然,问:“……她把我卖了?”
那男人心里好笑,什么卖不卖,那姑娘可没收一分钱,反而给了自己些钱,自己更没他们的身契。
不过这些孩子偏激要这样认为,他也没法。所以男人没反驳,有眯着眼吧嗒了一口手里的烟。
李庭舟低头环视了一周,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个包裹。
他拿下来解开一看,里面放的是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个小匣子。
手指紧紧抠住,眉目隐藏着愤怒难过,李庭舟忍住心头一阵一阵的发冷,很快,重新系好了包裹。
看着眼前的人,咬着牙死死道:“我不会去岭南的,我要下车!”
……
李庭舟的狠意让中年男人有些诧异,他就像个不怕死不怕痛的小怪物,竟然用头用身子去撞车,更试图从窗户口跳下去。
闹的整个车阿阿刚准备拒绝,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些东西要拿,于是柔柔应了下来,说正好要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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