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素描、弹匣、女仆鸡尾酒和夹竹桃(1W1)第3/4段
如何跟自己的父母解释自己要跟其他女孩分享爱人?
如何解释自己在他人眼中的一片痴情?
世俗的眼光只会将她们压垮,即便是心理强大到无所谓,那也不是自己懦弱的理由!
作为男人的担当,让夏目直树必须亲力亲为。
让她们身边的人接受自己,便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了。
“我知道您的想法了,”夏目直树望着已经能看到轮廓的村子,知道能跟女仆长单独相处、坦诚聊天的时间不多了:“我尊重您也理解您,毕竟说起来无法给千鹤全部的爱本身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您会对我有敌意,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女仆长见他如此诚恳,不免皱眉:“夏目少爷早就察觉到了我对您的不欢迎和不喜欢,为什么没有告诉过老爷?甚至小姐都未曾找过我……是为了今天说开了以后,卖我个人情吗?还是说想以我的工作为由,来威胁我做些……”
“咳,您言重了。”
夏目直树赶紧打断这危险的发言。
再说下去,寝取系列又该多好几个车牌号了。
“我劝您打消这种念头。”女仆长的语气变得不友善了。
夏目直树则突然正色道:“不是您想的那样,是因为我重视您!”
“什么?”
女仆长微愣,明显没有从夏目直树这种下一秒仿佛就要鞠躬的诚恳中回过神来。
是不是有些客气过头了?
明明自己语气变得很差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女仆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安静听着夏目直树解释。
“因为我重视您。”夏目直树重复了一遍,语气愈重:“就像重视雨宫叔叔一样重视您,您在我的眼中才不是女仆这么简单。从千鹤那里,我得到了关于您很高的评价……感谢您过去对千鹤的照顾。所以在我的眼中,您就像是千鹤的亲人一样……如同小姨或是姑姑一类的角色。”
女仆长明显一慌:“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急迫到连敬语都省略了。
“事实如此,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是心里话。”
夏目直树的眼神实在是太真诚了,真诚到女仆长万年不变的冰冷脸色终于有了生气,开始变得局促,甚至变得不好意思。
脸颊红红的。
并非对于夏目直树如何如何,她对他还是有敌意的。
而是对于这番话。
能被别人看做是雨宫家族真正的家人,使她如此诚惶诚恐。
但又是如此的心跳加速,仿佛被人说中了心坎。
“所以您对我的异样眼光我只能受着,就像如果雨宫叔叔看不上我一样……万幸这种事没有发生。我不会抱怨什么,而是尽力证明自己,早日让您放心。”
夏目直树诚恳说道:“所以我不会告诉千鹤,更不会告诉雨宫叔叔……我爱千鹤,便不会让她在我和您之间为难,您不喜欢我是我和您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解决问题,应该是我们对抗问题,而不是我对抗您。”
霸气外露的悍马已经在二层小楼下停了很久了。
夏目直树终于说完了自己要说的所有的话。
女仆长怔怔许久,仍是没有回过神来。
她还在消化夏目直树刚才的真诚吐露。
“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再进展什么了。”夏目直树飒爽一笑,打开车门下车:“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上楼了。”
“等一下。”
女仆长终于回过了神,打开车门也跟着下了车。
“还有什么事吗?”夏目直树站定。
女仆长想了想,郑重其事鞠躬行礼。
末了她抬起头来,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却让夏目直树觉得有些不同——
比以往少了些清冷,多了分欣慰。
“虽然仅凭这些话便认可您,我仍然做不到,但夏目少爷的心意我收下了。我发自内心地信任您会为小姐带去幸福,所以请让我拭目以待吧,期待我为今天和过去对您的敌意而真诚道歉的那天,会尽快到来!”
说罢她又深深鞠了一躬:“祝您武运昌隆。”
挥着手送别悍马消失在村口,夏目直树叹了口气,抬头望天。
走的时候是正午,此刻黄昏都过去了。
自己到底跟小富婆玩了多久的双人游戏啊?
一下午都在想尽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变成语言说出口,好累。
能够表达清楚自己的内心,真的是一件费时费神的事情。
“爸,妈,真绪,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两句简简单单再平常不过的对话,是每一个日本家庭的缩影。
只是喊欢迎】的这个人不同,所代表的含义也是不同的——
浅井真绪是下意识喊出来的,她喊出这话的时候还拿着吸尘器在客厅里清洁灰尘。
明天就要走了,翌日白天要陪着夏目直树去一趟手稻神社,她想在走之前把家里的卫生彻底收拾一遍,便只剩了今晚有空。
夏目夫妇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得由她去。
而此时浅井真绪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在东京鹤卷町说惯了的寒暄,听在两位家长耳朵里就变了味。
夏目玲子揶揄地用手肘推了推丈夫,而后冲着已经放下吸尘器往玄关走去的浅井真绪挤眉弄眼。
这种看着儿子儿媳和和睦睦的幸福感跃然脸上。
虽说两个人现在连大学都还没毕业,结婚更是早远着。
“有种新婚小夫妻的感觉吧?”夏目玲子小声说着,眉眼带笑。
夏目悠生点了点头,“真绪酱贤惠又知书达理,能娶过门再好不过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夏目玲子起身,也去拉丈夫的手,却发现后者的屁股还粘在沙发上不动弹。
“去哪?”夏目悠生有些费解。
“回屋啊!现在是年轻人的二人世界,咱俩进屋去,别在这当电灯泡。”
“我不,还有事没跟儿子谈呢。”夏目悠生摆了摆手:“雨宫先生今天说的,我得跟儿子好好了解一下怎么回事,答应了村田兄,明天得给村里个交代的。”
“哎呀,明早不能聊吗?”夏目玲子硬生生把丈夫拽上了楼:“明早醒了再说!儿子也应该累了,让他们休息!”
等夏目直树换好了鞋,跟浅井真绪从玄关回到客厅时,已经不见了父母的影子。
“诶?我爸妈人呢?”
夏目直树还在疑惑,聪明的浅井真绪已经反应过来了事情的前后,脸色不免有些红润。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朵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又似微醺女孩的眼眸,坐在高脚椅上望着那杯鸡尾酒。
“我刚才在楼上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了楼下的悍马。”浅井决定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是雨宫叔叔家的女仆送我回来的。”
浅井便转头望着他,似乎是知道了这一下午他都去干了什么。
两个人已经熟悉到仅凭着对话的语气,便能揣测对方心路历程的程度了。
夏目直树的回答里有些许庆幸,又有些许劳累。
“真的值得吗?”浅井真绪沉思良久,问。
夏目直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
他知道浅井问的是什么。
问这样将所有的重担扛在身上也想要大被同眠的未来,如此执着,真的值得吗?
夏目直树说:“你们只需要朝着我走来,我自会张开双臂拥抱。”
“真是烂好人。”浅井给他下了定义:“今天下午看起来倒是顺利,不过还有和泉那边的父母要去搞定。”
她说道:“虽然看起来和泉先生比雨宫先生脾气要圆滑得多,但我并不认为他会比雨宫先生好说话……单单在这件事情上。”
“女人的第六感?”
“是的,女人的第六感。”浅井认真地应下:“你会很累的,比今天下午还要累。”
夏目直树便闭上眼睛,前倾身子。
那个趋势,必然是会摔倒的。
但浅井绝对不会这样放任不管,她往前迈了一步,双手托住了他。
夏目直树便顺势拥她入怀,狠狠地吸着发梢间的少女芳香。
她明白他需要一个拥抱,他也明白她知道。<万幸这种事没有发生。我不会抱怨什么,而是尽力证明自己,早日让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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