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回 刘永年夜闻鬼泣声 报琼阁俞馨长守夜第2/2段
愧云轻抚他脑后垂发,继续问:“几日来都学什么了?讲给为娘听听。”
永年见愧云没提起他乱吃东西的事,心稍定,遂抬起小脑袋,鼓起嘴说:“吕教授不知打哪儿听说儿子能解读礼记,便以为儿子字能认得全乎,要儿子从左氏传开始学。其实礼记的内容,只是府上的夫子略略提过罢了,儿子大都记不得。如今从隐公元年开始讲起,结果读都读不懂。”
愧云听他语有抱怨,目光中复出一抹暗淡,随即隐去了,拍着他的手背问:“你这些话可有和吕宫教讲过?”
“娘亲叮嘱儿子要听话,儿子都记得的,是以教授说什么,儿子也硬着头皮都应了。”永年拧起眉毛说。
许氏心中只觉得他这是变相在同愧云抱委屈,到底还是个孩子,总希望娘亲疼爱些。她便在一旁开口笑说:“刘崇班自然是顶顶听话,吕夫子常夸赞他,记字背书都快的很,比一般这岁数的孩子都机灵聪慧的多。”
“这就好。”愧云头也不回,悠悠扬扬轻叹一声,酸酸涩涩丢出一句,“我只怕他太过听话,年龄小分不清是非,人家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茶肆里打发人的东西,他也当个宝贝来看,受了委屈还以为是甜头。我这又不能常伴左右,哪天他在宫中被欺负了,我也只能干着急。”说着,竟眼圈一红就要哭。
这宫中哪来的茶肆里打发人的东西,不就这些李四分茶里买来的点心吗?许氏纵然老实,可前头匀婉说过愧云教永年对吃食提防,是以对这个女人也有些生厌。现下她这样讲,怎么都能听出这是在讥讽自己,心道“你也不容易,憋到这时候才拐着弯数落我”。
碍着她是永年的娘亲,许氏忍下来,稳稳当当的说:“怎会呢,老身虽只是个乳母,但得官家仁心管照也封了个国夫人的名号,在这宫中多少有点面子,永年跟着老身,必不能有人敢怠慢了他。”
她在必字上音量压的重,明着说是叫愧云放心,实则提醒她,许氏也非寻常命妇,别想着卖弄自己的身份。
愧云自然心领神会,脸上登时秋霜化春风,收敛了本就没散发出来多少的火气,眼中的泪也干了,柔柔弱弱对她道:“官家天恩,许了齐国夫人来照料永年,是他修来的福气,可”
她收住话不继续讲,只待许氏问下去,许氏没给她这个面子,直愣愣等着她。还是永年问起“娘亲怎么话不说完”,她才显得好像有许多难言之隐,小心道:“夫人莫笑话我在宫外没见过这些派势,不懂宫里的规矩,自然怕永年陷入跋前踬后,动辄得咎的境况。”
许氏不懂这些词,大概也猜得到就是了。
“绝非我要自夸,永年在宫外时,我寻便东京的夫子,找来的这些也确实合意,把永年教的有些慧黠小才。”愧云拿眼睛偷瞄了瞄门口的岳额,见她一派似听非听的模样,又压低了点声音说,“可夫人也听见了,永年根本没学过礼记,吕教授以为他学过。官家倘或对他上心,势必要问起,这若传到官家耳朵里,哪天官家来了兴致要考他”
读书的事许氏没那么在意,果真没考虑到这一层,不提还好,这样一提,她琢磨起来,是有点不对劲。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