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段
那人不答反问,“你最爱你爱人的哪一点?”
夏燃诧异看向那人,太唐突了吧?路灯杵在雕像脚下,所以灯光是打在长廊上的人的背部,他宽臂窄臀,后背在衬衫下呈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不知是昏暗灯光的原因,还是此时山顶四下无人的氛围,在某一瞬间,夏燃突然看到这个背影里暗藏一抹仿佛来自宇宙最深处、深邃至极的孤寂。这种孤寂……他懂。
一种没来由的、说不清的亲切感满溢夏燃的心田。
无法拒绝……
因此夏燃说:“爱他高IQ,有个性,挺漂亮。最重要的是,”一说到宁澈他不自觉笑了,“我跟他是青梅竹马。”
那人转身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个笑,他静默望着夏燃,“你很爱她?”
“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你很幸运。”
或许是这个话题打开了夏燃的心扉,或许是今天一整天的心情太过沉重和压抑,他有兴趣听听别人的故事了,可能会让心情不那么阴郁。而且这里充满美好回忆,他愿意敞开心怀畅谈一番。他想: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等下就天各一方,谁还记得谁呢?
“你呢?”
那人拿起酒瓶猛灌一大口,夏燃才注意到他喝的是威士忌。
“我?”他抬头望着王座上的雕像,凄然笑了下,“笑容。太纯净。它可以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夏燃呆了下,起先没明白他说什么,而后了然。
那人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除他之外,我在小孩脸上都没找到这种高纯度的笑容……”他不说了,又灌下一大口。
——夏燃吹了声口哨说,“那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那人点点头,“对!”他在接连灌酒。夏燃发现一提起他的恋人,这人就会猛灌酒。
“那为什么你还一个人在这里灌酒?”
那人转身把瓶子用力掷向山下,然后猛地将头埋进臂弯里,似乎……他的肩膀在微微耸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夏燃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是不是应该抬脚走人呢?就在这时传来那人压抑、窒闷的声音:“忌日,今天,他的。”
夏燃张开嘴,愣了下,怪不得他刚才说‘真巧’。
“抱歉……”
静默。那人始终枕着手臂没动,夏燃杵在旁边感觉尴尬和难受。这时有阵夜风吹来,他习惯性的闭上眼睛,感受风轻柔拂过双手和脸,“我听过一句话:不管相隔多远,风来了,会把爱人带回你身边。”
那人没动。
夏燃觉得自己应该走了,“我走了,能跟你聊天,很开心。再见。”
夏燃刚走到下山石阶旁,身后传来醉意浓重的声音,
“等等,你开车了吗?”
“没,坐公车,或打的。”
“你会开车?”
“会。”
“那坐我的车吧。这时候什么车都没了。而且我现在开不了。”
夏燃看着他踉跄走来的身影,明白他说的没错,想了下,爽快道,“行,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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