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四川的事情第2/4段
“行,以后我们到四川,要去看看他们。”
“那肯定。如果他们条件还不好,还可以把他们接到温州来,我们抚养都行!”妍子的同情情泛滥,但我冷静得多。那两个孩子,当时一个两岁一个三岁,现在都有三四岁了,有判断力和感情了,他们愿意来吗?他们也许找到亲戚了呢?孤儿院同意吗?况且,按中国的收养法,一般收养都与儿童年龄差距要到40岁,我们好象还不太符合条件。经济上当然不是问题,爱,也不是问题,问题是实际问题。
我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去年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妍子的流产,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哥,要不然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吧,再回来的路上跟爸上坟,如何呢?如果他们愿意跟着我们,我们干脆把他们收养了,怎么样?”
妍子突然来劲了,我这是,为了回避一个问题,又迎来更多的新问题。
“妍子,你不知道,按中国的资助和收养是两回事。按中国的法律,收养者与被收养者,在非亲属关系中,年龄差距大概要超过40岁才行,估计我们收养不一定能够合规,当然,我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不是贺处长在四川当官嘛,找他,他也许有办法呢?”
“他自己也不管这个事,他只是部队的首长,他还不得要求地方官员走后门?这需要时间,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我们有的是时间,如果找关系要钱,我们出,怕什么。你联系他,叫他慢慢做工作,行不行?”
“好吧,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再联系吧。”
“为什么呢?”
“这段时间,新兵在连队,后勤部门很忙的,所以不好打扰。”我找个理由,先拖一拖,再给贺部长打电话。因为我也要查法规,自己先咨询,才有谱。按我的办事经验,自己都没搞清楚的事,就拜托别人帮忙,这实际上是故意找别人麻烦。其实,妍子是不了解部队,她要是真了解,就晓得我是在找理由。即使新兵没下连队,后勤保障,也不需要一个师职干部亲历亲为,这都是有规律程序性的工作,他只需要开个会就可以解决的。
“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也可以说服金姨,以她的名义收养,我们实际抚养,这样不就行了吗?”
她这个建议表面上成立,实际上很危险:“以金姨的名义收养,且不说金姨是否同意,即使她同意了,也牵涉巨大的法律风险。你想想,金姨是他们的养母的话,在法律上,就等同于母子关系,享受被抚养的子女的所有权利,甚至包括继承权。她自己养是说得过去的,但由我们养,孩子感情上与我们亲,金姨挂这外名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她还得把所有家产搭进去?”
妍子听得目瞪口呆,吓了一跳:“算了,应当我没说。”
说过的话即使收回,其意义也仍然存在。妍子的问题倒给我提了个醒:她为什么对收养这么热心呢?是她母性的继续?还是失子的心理伤痛的关没过?但平时看不出来啊?我得小心,她心理的纠结没那么简单,比如,那件毛衣,至今也没打完,因为,她有事放不下。
她为什么如此纠结呢?我们这么年轻,班长都有结果了,我们还怕啥?
但这一折腾,我不得不回想起四川的事情。想起了512那个时刻,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和故事。太惨太不可思议,我的老部队,也有部分战友参加了救援行动。班长在忙养老院,一帮老战友和他和我打电话,我们虽然在北京有事,但也资助了不少钱。最让我感动的是国家公祭那天,北京的街头,警笛和汽车喇叭响起,所有车辆和行人全部站立,这是一种不可想象的严肃,在这个奔腾的时代,在这个各自为战的市场,每个人都在肃立。
我回忆起,那个拉着满车废纸盒的人,板车停下了,他没动,他在肃立,热天,他没来得及摘下手套,双手贴在大腿两边,用他所认为的最恭敬严肃的姿势,也许这姿势,仅在他在天安门看升旗的时候用过。我回忆起,那个卖烤白薯的老头站起来了,他也在肃立,天热生意不怎么好,忽然来的声音让他惊起,脸上的灰还没来得及擦去,手上的火钩掉在地上,他没有看一眼,他在肃立。我回忆起,那位大妈,拉着一个小女孩,也许是她孙女,她俩准备过马路,但她俩硬是定格在行进的地点,两人相拥,她们在肃立。最让我难忘的,是天桥上那个乞丐,那个经常出现也经常被警察和城管她要是真了解,就晓得我是在找理由。即使新兵没下连队,后勤保障,也不需要一个师职干部亲历亲为,这都是有规律程序性的工作,他只需要开个会就可以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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