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动机各不同第2/3段
赵班长说到这里,我自己深有体会。马上说到:“如果你确定你孩子读书有出息,必须坚决送到县中读书,甚至努力送到省城读,教学质量差距太大了!”
“省城我就不想了,老李有底子,他可以。我们的能力只能送到县中。到了县中才知道,我孩子还有些课程是弱项,需要上培训班补课。你们知道,县城开销大,补课开销更大,支出就大了些。我老婆原来在镇上还自得其乐,到了县城陪读就开了眼界,才明白我们有多穷,就开始嫌弃我没有用了。伙计们,我现在明白了两个古语:啥叫捉襟见肘,啥叫贫贱夫妻百事哀。还有个情况,估计老陈晓得,我岳父母家庭条件差,我每个月还要拿出钱来补贴她家,我才真算得上疲于奔命了。老婆报怨不说了,反正女人们都爱报怨,我也习惯了。但孩子报怨也来了,与班上同学比较中,孩子也有点心理不太平衡。这就是我不能忍的地方了,毕竟我觉得自己也算努力过,也算国家的工作人员,怎么就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我也反思了一下,这就跟部队的队列训练一样,别人都在跑步,我却原地踏步,别说追不上了,甚至连别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我几乎丧失了追赶的勇气。要不是老陈的成功激励了我,老向提议我们要找些事做,我还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要说我的目的,原先在想,是不是农村有发展的空间,有可以利用的资源,能不能把农村的土地利用起来发财,这是我想的方向。反正,不管是哪种方向,只要能够挣钱,就行。我现在不是贫,而是困了。”
班长说到:“你也别灰心,我们这些个战友,又不是没头脑的人,也有一些资金,只要大家全心投入,总归是有项目的。今天,我们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我也这么觉得,他们就是缺乏机遇,这几年的日子被家庭琐事所牵绊,没有下定决心闯出来。但他们的综合素质还是比较高的,只要努力,肯定有机会。
孙班长说到:“要说项目,我还真不知道什么项目能够赚钱。主要是原来自己缺钱,没有投资的机会,所以也没关心投资项目这方面的事情。”
“你净考虑你老婆一家你自己一家的事情去了,整天跟个好不得了的救世主一样,安排这个安排那个,你好大个家,结果,自己的事没解决,咋样?现在知道着急了?”李班长调侃他,他也没什么反驳,继续说到:“我在想,不管什么项目,得适合我们几个人的特点是不是?首先,我们的生活基础和所有资源都在县里,是不是在本县考虑一个项目。其次,我们县的比较优势就是劳动力,是不是考虑一个劳动密集型的项目。第三,我们的资金都不是很多,我的钱就更少了,是不是考虑投入比较少的,虽然收入不高,但也有收入的东西。我觉得,以我们初创阶段来说,控制风险是最重要的,如果投入大了,最后生意万一亏了,影响我们的家庭生活就不好了,对不对?”
“你既要收入少,又要安排人多,还要能够在本乡本土赚钱,还没想好项目,就来这多前置条件,那还搞什么?”李班长的话有点刺,他后面还说了段更刺激的:“老孙,不是我说你,你照顾这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你真以为你是县长?自己的事没搞定,还梦想维持大家庭,做梦!”
我明白,从农村刚走出来的人,都有回老家工作,为家人造福的观念。在孙班长的眼中,维持一个大家庭是他最大的事业,但在今天这个时代,这是远超他能力之外的愿望了。况且,即使他有这个能力,他也是注定要失败的。小苏的经历给我很大的教育:今天的中国是大家庭拆分为小家庭的时代,想维护一个古代那样的大家庭,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每个家庭成员的目的、愿望、动机和能力不同,而全国流通的大市场,必将打破大家庭封闭的格局,所有人都必须适应这个现状。
从理论上来说,在现代中国,维护大家庭既无可能,也无必要,维护的成本远远大于得到的收益,在商业社会,违反商业规律的东西,是注定要失败的。
从上层建筑来说,古代封建大家庭的形成,与政治制度有关。古代是郡县制,中央权力到县,县以下就是村民自治,县官在法律纠纷中保持民不告官不纠的原则。那么,乡村自治是以家庭和宗族势力为单位的,家庭越大、宗族越强,就越有优势地位。但在今天,中央的组织和权力直达村、组,法律所管达到每一个具体的人,靠家庭宗族的力量根本解决不了政治和法律问题,所以,大家庭的建设在上层建筑来说毫无必要。从经济基础来说,农业生产要求协作互助,所以亲友和乡邻都是农忙时期最主要的依靠力量,但今天农业失去了挣钱的功能,所以依附在农业生产上的互助协作价值,就大打折扣。商业如此发达,人与人互助的价值变低了。人与人最重要的关系是契约和法律关系,而家族亲友或老乡关系,仅剩下感情纽带,失去大部分的经济意义了。新时代,是农业文明的掘墓人。
没必要,是说其支出大于收益。小苏就是证明,花这多钱维护亲友关系,他得到了什么?他得到了更多的麻烦和不平的怨气,没有意思。没必要,是说其创造的价值变低。王班长一个人外出闯荡,他有什么亲友帮助?没有。不照样成功?他夫人在老家,倒是有亲友资源,但如此精明努力之人,收益大吗?要是收益大,她不会一个人抛家弃子,一个人跑到义乌来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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