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抓药(一)第2/2段
王喜贵心惊胆战道:“只是城中大夫不多,大部分都被征召去了凤翔,剩下几个今日都有出诊的安排,要来我家主人这里,最早,最早也得明日清晨。”
孙传庭本人现在就在凤翔府,而从他最近从各处抽调兵马往凤翔集结的态势看,大夫、工匠等随军人员也必不可少。咸阳距离凤翔不远,又是大邑,会临时征大夫前去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吴蒙不是不讲理的的人,这种客观因素怪罪不到王喜贵头上,所以他也没有继续为难王喜贵。他仔细想了想,既然大夫未到,自己不懂医术,继续滞留无益,所以开始想,明日还需要再向上级请个假,专程来照顾王万荣。
计议已定,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起身便走。走之前,将王喜贵拎过来,郑重告诫他今夜务必全身心照顾好王万荣,就打瞌睡也不许。此外还撂下狠话,倘若明日来见王万荣,情况进一步恶化,恶化到什么程度,就将王喜贵料理到相同的程度。
其实吴蒙平素无论对上级还是下属乃至仆役,都很和气,但唯独对王喜贵此类人,从没有好脸色。因为他很清楚,像王喜贵这种喜欢卖弄小聪明的狡猾之辈,必须以强力压制,否则以王喜贵欺软怕硬的秉性,定然会偷奸耍滑。
回到眼下,至少从表面看,王喜贵答应的毫不含糊,吴蒙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走。
回到城东营地,赵车师与薛抄正在吃晚饭,赵车师端了一碗早已打好的饭菜过来塞给吴蒙道:“蒙哥,还热乎,凑活着吃吧。”
吴蒙“嗯”着答应一声,默默捧着碗,心不在焉吃了起来。
赵、薛也多少知道王万荣的事,现在看吴蒙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可是王千总那边出了状况?”
吴蒙胸闷,吃不下饭,将碗放到一边,面露忧色:“今日见他,已全然下不得床了。”
薛抄愣了愣,道:“王千总身体向来强健,我记得向年营中举办演武大比,他可比我强多了,一石弓在马上也是说拉开就拉开。怎么个小小风寒,就能将他折磨成这样?”
吴蒙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总隐约觉得,他当初染上的,或许并非风寒。”
赵车师问:“找大夫看过了吗?”
吴蒙回答:“找了,然而大夫最早明日到,我在想,又得向灌大人他们请假。”
赵车师这时抚掌道:“赶的早不如赶的巧,蒙哥你去城里了不知道,刚祁大人传下军令,明日开始连续三日,各部轮休,明日,咱们几个刚好无事。”
吴蒙心中一喜,道:“那再好不过了。我总请假,背后已经有人开始嚼闲话,这道军令一下,正好解决我一桩难题。”
赵车师这时又是咧嘴一笑,同时眼神瞟向身旁:“可是,某些人就没那么舒坦了。”
吴蒙顺着他视线看去,见薛抄垂头丧气在那里,便问:“老薛,你出什么事了?”
薛抄叹口气,赵车师抢着说道:“我替他说了吧。蒙哥你离开不久,祁大人就派人来找他,说灌大人向上级抱怨说部下总有人怀二心、不服管教......”
“祁大人”是中军祁功伟,负责传达副总兵盛略、游击赵用彬等上级派下的军令以及对于军纪的维持监督。“灌大人”则是千总灌虎,也是吴蒙的顶头上司。薛抄当初就是因为与灌虎有矛盾,被降职观察,所以平日里没少说灌虎的坏话。而又因为薛抄是甘兵营的名人,且有吴蒙全力罩着,所以即便灌虎比他职位高了不少,但忌惮薛抄的名气、吴蒙和吴蒙的靠山旗鼓守备邓万钟,也不敢直接下手整治。只是灌虎对薛抄这大嘴巴实在恨得牙痒,最近忍无可忍之下,凭借着与坐营都司葛勇的关系,找到了祁功伟告了一状,由此,才有了祁功伟找薛抄谈话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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