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失窃的信第3/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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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塔罗打断了剩下的话,她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光彩夺目,美丽而动人,她几乎是紧贴着赫拉巴尔站立,大理石般的肌肤与一片荒原相对立。

  她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放到一边,单只手随意地翻开折叠的文件夹,一个白色的信封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红色的火漆上是一个占星塔的印戳,纤细但刚直的笔锋构成了一个令人熟悉的名字。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拿去吧。”劳塔罗轻蔑地说道,和从前一般无二。

  赫拉巴尔低着头抓住了那封信,就在劳塔罗的注视之下,他把信封塞进了自己的外衣之中。原来信件只不过放在它最应该在的位置,一个文件夹中间,阿尔伯特·蒂勒从来都没有试图把它仔细地藏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做的一切麽,偷一封无关紧要的信件,然后远远离开?”

  赫拉巴尔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似曾相识,甚至有些熟悉。

  在赤道环海的那些热带小岛上,他曾经骑着独木舟顺着季风流漂泊了十三天,海鸥时而在他耳畔鸣叫,船头与幽蓝的海水相撞,白色的浪花扑到他的脸上,盐分在他的胡子里析出。一个本地女人穿着碎花的长裙,在银光闪闪的海滩之上迎接他,在独木舟靠岸的那一刻如同一阵风一般扑进他的怀中,贝壳在他们两个赤裸的脚下开裂。但是只有两天之后,他便选择离开,那个女人的胸脯靠着长屋的窗台,问他为何要远远离开。但是他没有回答,初起的橘色阳光逐渐透明了那个女人的影像,就像是一片海间隔在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水晶在间或发亮。他最后也没有回答。

  还有在那个静谧的南方小镇,碎石路蜿蜿蜒蜒穿过的那片老旧别墅,梧桐叶下的马车影影绰绰,在他寄居的那个幽暗房间里,一个女人卧在他身旁,被风吹起的窗帘时而透过一两丝明亮的春光,带着困倦与缠绵,她小心地讲着未来的家里应该挂着怎样的画框,桃花心木的衣柜里一定要藏得下新婚的夫妇两。但是在傍晚,他便踏上了下一班的火车,她在站台边缘,向他挥舞着手绢,你为什么要远远离开?白色的蒸汽裹住她最后的身影,他又哪里有什么答案。

  直到最后一刻,在凌晨的内韦尔河畔,渡轮停靠在黯淡的夜色里,他最后一眼看向不远处那座范德米尔王国的旧都,破损的城墙里露出寥寥几点灯火,伶仃一人,没有人问他:你为什么要远远离开?他只看到在肉眼看不到的远处,一定有一个人向他遥遥望来,他明明有太多想说。

  赫拉巴尔终于有机会去说了。

  “你知道,我回来只是为了你,没有你,我再也不会离开。”

  劳塔罗手中的酒倾洒在成堆的书页之上。

  “你为什么不能早点过来?”

  “你为什么当初要离开?”

  赫拉巴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故事太长了,长到从哪一段开始,都仿佛缺漏了太多。

  “我曾经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还爱我,是否愿意如同当初的约定一样,放弃一切,和我一起离开。我怕自己出现得太过突兀,让你陷入两难的选择,我也怕自己太过无力,不能把你拉向我的身边。这是十年,是三千九百三十天,是十万六千一百一十个小时,太长了,长远到你就像是我梦中的风景,就像是暗夜中的两条船,各有各自的目的,背负也各不相同。我们相遇于大海之上,然后悲哀地错身而过。我要求的太少,一点点就已足够,在黑暗中彼此接近,便已经满足…….”

  “我们相遇于大海之上,到最后孤独却远胜从前。我不愿意一次次与你擦身而过,直到最后感叹为何幸福终成泡影。我爱你,一直爱着你,就像是梦魇不会远离,就像是刀刃沾惹鲜血,就像是痛苦与生活一般真实。你为什么要怀疑,为什么要退缩,为什么不愿意说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

  “我爱你,千千万万遍。”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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