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人做到底（上）第2/2段
孟西华急忙探出双手，扶住范大诚惶恐道：“老爷子，在下寸功未立，怎敢受您如此大礼。”
范大诚笑道：“蔡英雄过谦了，今日一事全凭蔡英雄仗义援手，我等性命才得以保全，莫说是鞠个躬，即便是让我等全部跪下来给蔡英雄磕个头，我等也绝无二话。”
闻听此言，孟西华骤然感觉自己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指着另一个骂道：孟西华，你这个小人，为了还上自己欠下的巨额债务，竟然昧着良心把别人的财物据为己有，你还是人么？
另一个人影红着脸争辩道：谁是小人，谁是小人？爷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爷手下那一百多号兄弟的性命。泸州城士绅大户的命是命，爷手下那一百多号兄弟的性命就不是命？
第一个人影道：你这是狡辩。二十万白花花的大洋啊，这可是泸州城这些被抢劫的士绅大户一辈子的心血，你为了你手下那一百多号兄弟，你就忍心让这些被抢劫的士绅大户今后喝西北风？
另一个人影道：你胡说，这些被抢劫的士绅大户那个不是家大业大，妻妾成群，他们今后能喝西北风，你哄鬼呢！
第一个人影道：我哪里胡说了，要不你问问这些被抢劫的士绅大户，看看被你昧着良心藏匿起来的那些金银珠宝，是不是他们这辈子积攒起来全部家当。
“范老爷子。”
孟西华用力摇了摇脑袋，驱赶走脑海中的两个人影，问道：“敢问诸位被抢劫的财物，是否诸位这辈子积攒起来的全部家当？”
范大诚叹了口气，点点头：“不瞒蔡英雄，昨晚土匪头子孟西华喊话时说的很清楚，他们进攻泸州城是为了钱。我等闻讯后聚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一致决定留下妻小，先带着家中所有金银细软，出东门乘船沿江而下到合江县暂避风头。如此一来，即便土匪攻陷了泸州城，我等的损失也会降到最低。
“谁能想到，孟西华老奸巨猾，竟然提早在合江县设下埋伏，打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价值二十多万大洋的财物就这么被洗劫一空。也不怕蔡英雄笑话，我等回去后，恐怕是要过一段苦日子喽。”
孟西华再问：“范老爷子，倘若绑架贵公子的土匪向您索要赎金，您可还拿得出？”
范大诚摇摇头道：“拿不出。”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等着绑匪撕票？”
“蔡英雄莫急。尽管老朽拿不出赎金，可为了犬子能够平安归来，届时老朽便是卖田卖地卖房子也得凑钱为他赎身。”
孟西华听后不再言语，安排众乡绅进入船舱休息，而后走进驾驶舱小声和陆啸天商量，看能不能把大木箱里的金银珠宝都还给众乡绅。
陆啸天一卜楞脑袋，坚决不同意：“大哥，这可是咱兄弟化解眼前危局唯一的机会，你若是把财宝都还给那些士绅大户，咱们怎么办？”
孟西华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老三你想想看，即便没有这批财宝，咱们依然可以从江副官那里寻找到突破口。只要有了突破口，还怕找不到幕后那只黑手？”
陆啸天道：“可时间不等人啊。即便咱们找到了那只黑手，你有把握在七天之内从那只黑手手中弄回‘何来观音’。”
“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就听三弟的，用大木箱里的财宝填补咱兄弟欠下的巨额债务。”
“老三，可，可我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怎么个于心不忍？”
“老三，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叫我情何以堪？”
陆啸天眼珠一转，建议道：“大哥，要不这么的，咱们留下一半财宝填补窟窿，另外一半交给众乡绅叫他们自己去分。”
孟西华道：“还是不妥。留下一半和全部留下只有数量上的差别，并无性质上的不同。这件事你就听大哥的，全部还回去。”
“没门。”
陆啸天气鼓鼓地道：“咱兄弟俩辛苦了一夜，到最后什么都没捞着，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孟西华笑问：“那你说怎么办，真就这么昧着良心把别人的财宝据为己有？”
陆啸天“哼”了一声，反驳道：“什么叫据为己有，这是三爷辛苦所得。要知道，三爷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救一个人壹万大洋，今早总共救了二十五人，折合大洋二十五万。那些士绅大户还欠着三爷五万大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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