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陈情(2)第1/3段
第二天傍晚,安醇做好心理准备,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和羽绒裤,加绒的短靴,帽子围巾口罩更是一应俱全,就像个成了精的棉被,老态龙钟一步一挪地上了车。
跟他相比,安德和夏燃简直像是从三亚刚刚回来的度假人群。
安德穿了春秋款的夹克衫又带了一件厚实的大衣,夏燃干脆穿着白天出门那套来的,牛仔外套休闲裤运动鞋。
夏燃和安醇一起坐在车后座时,两人的衣着对此鲜明到惨烈的地步。
到了地方后,夏燃和安德各自忙碌着把两个帐篷支起来,安醇自己在车上坐着,车门打开,他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两人,再一看他们身后树影阴翳的树林,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这个地方他已经来过三次了。实地练习并不是进行一次就万事大吉,需要一次一次地持续暴露练习。可是他还从来没有晚上来过。
沙沙作响的树梢,支帐篷窸窸窣窣的动静,连同因为穿的太多而产生呼吸抑制的感觉,都微妙地模拟了当时的场景。
安醇魔障似的看着拿着锤子钉地钉的夏燃,呼吸逐渐紊乱,在虚空中似乎有个影子和她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两人难分难解,面目难辨。
一瞬间,安醇好像产生了幻觉,他觉得夏燃手里正拿着一把铲子,一下一下铲起松软的泥土,她在刨坑吗?
鸡皮疙瘩从脊背上冒起来,而后迅速地窜上手臂和大腿,他不可抑制地打起颤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呼吸。
氧气很快就不经用了,他眼前一黑,感觉胸腔像是压上一块巨石,肺部似乎被压缩到手掌大小。
他朝着远处张张手求救,可是谁都没注意到他。在濒临窒息前,他忽然想起学过的呼吸训练法,身体立刻无心自动地自我操控着呼吸节奏。
空气又回来了,肺泡里重新被氧气占领,他艰难地喘足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然而他刚刚朝夏燃他们伸手的时候,不由地往外挪了一步,现在身体松懈下来,立刻头重脚轻地往前一扑,倒栽葱似的扎到了地上。
扑通,灰土四起。
安德和夏燃齐齐回头,就见安醇像一颗黑色巧克力球从车上滚了下来。
夏燃从地上弹起来,三蹦两跳地蹿到车前,一手把安醇拎起来,大叫一声:“安醇!”
安醇在她手下微微颤抖着,夏燃快急疯了,把他的脸抬起来想看看他怎么样。
可是安醇裹得实在太严实了,他的眼睛被羽绒服帽子盖住,脸也被口罩遮了一大半,要是不掀起他的“盖头”来,还真的没法见到安醇的庐山真面目。
夏燃情急之下,一把薅下他的帽子。卧槽,还有一层线帽,安德疯了吗,这不得把孩子热傻了吗?
她一咬牙,手放到帽子边沿上正想再掀,安醇忽然突破了围巾和口罩的包围圈,传递出一句重要情报:“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夏燃动作一顿,安德也赶来了,他蹲下来解开安醇的围巾和口罩,夏燃则负责摘他的帽子,两人像是剥鸡蛋似的把安醇身上的保护壳一层层剥开,露出内里白白嫩嫩的脸来。
安醇额头和鬓角汗津津的,刘海都打湿了一层,他对着夏燃和安德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小心掉下来了。”
夏燃听了这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说小祖宗你这个不小心可差点把我和你哥魂吓飞了。
因为这一段插曲,安德不放心让安醇自己待在车上,便提议安醇也过去,看着他们搭帐篷。
于是安醇就像个穿开裆裤的臭孩子,蹲在帐篷旁边,带着棉线手套的手指胖乎乎的,不住地指这指那,问东问西。
夏燃发现安德的耐性也是真得好,安醇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碰到说不清的,还思考一会儿再详详细细地解释一遍。
虽然夏燃有时也被迫做这样的工作,可她大多数情况都是被安醇逼得没脾气了,可安德做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好像由衷地喜欢为弟弟答疑解惑的感觉。
安醇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那个看起来只装着眼泪和创伤的脑子,竟然能和安德一直聊下去。
他和安德的话题从支帐篷的骨架用的什么材质,一直聊到航天器外壳材料应该具备什么特性,再一路飘啊飘,最后飘到眼镜如何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光学上的投射和虚拟影像如何作用到人的左右眼上,以及安德现在公司主力研发的产品已经推向市场,如果安醇感兴趣可以去公司看看。
夏燃听得云山雾罩,从说到航天器那里她就听不懂了,把帐篷扎好后,正好听到安德说起公司的事。安德面对弟弟时,事无巨这一段插曲,安德不放心让安醇自己待在车上,便提议安醇也过去,看着他们搭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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