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名岛上(三)第1/2段
远处的竹林中,传来了酒坛的碎裂声,林中栖息的飞鸟,被惊飞了一大片。
一阵破风声从身后袭来,江浔头也未回,抬手便抓住了。
江吴岩的声音自身后的屋檐上传来:“这是我救下你的那日,在你的衣襟内发现的。我一直都没有帮你追查过你亲生父母的消息,你好生收着,待哪日下山以后自己去查查看,说不定与你的身世相关。”
江浔摊开手,看到躺在掌心内的那枚柳叶状的玉佩,面色如霜,狠狠地冷哼一声,一句话没说,就径自回了屋。
身世?哼!就江浔那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那户人家里,哪里多了个蚂蚁洞分分钟都能给找出来,还用得着这么个破烂玩意?!再说了,一块破石头他都愿意贴身收藏十几年,而江浔这个活生生被他亲手养了十几年的人,他却能说抛弃就抛弃,真不知该夸他拿得起放得下,还是该恨他没心没肺好!
江浔越想越来气,然后“嘭”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江吴岩看着自家徒弟那带着怒气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除了他以外,即使江浔偶尔出一次岛,同任何人都是不远不近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江吴岩一直以为他是天性对情感这块比较淡漠,现在见他为了自己如此动容,几乎到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地步,心中很是感慨。只是这人世间诸事繁多,岂会事事都尽如人意,像他这样,只要能求得一瞬的心安,便已算是万幸了。
翌日清晨。
一夜未睡的江浔拉开房门看着早已空荡荡的院子,发起了呆。
江吴岩昨天半夜便下山去了,走之前果然没有再来打扰他,即使他明知道江浔并没有睡觉,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就径自离开了。
江浔站在江吴岩的房门前,看着他留下的那些稀奇古怪地银质武器,愣愣地站了许久后,才转身回了房,从房内抽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宝剑抱在怀里,慢慢地踱步走到竹林中,开始练起剑来。
江吴岩很少要求他什么事,但只要是他要求的,江浔都会尽全力做到。就像此时,尽管他心中早已急成一团乱麻,却始终不能违背江吴岩的意思,毕竟性命是他自己的,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是他自己的自由,旁人除了尊重,全都无权干涉。
自从江吴岩离开以后,江浔整日里除了吃饭睡觉,把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了练功上,练习各种他擅长或者不擅长的武器以及心法。无论江吴岩还能不能回来,只要是他教过的所有的技能,江浔都从头到尾又认认真真地练习了一遍。
就这样过了十几日。那日,临近黄昏,正在亭中擦拭匕首的江浔,隐约听到了脚步声。虽然气息很轻,但江浔只一瞬间脸色便白了起来,因为这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陌生气息。虽然从江吴岩离开的那一刻,他便在心里暗示自己要做最坏的打算,但是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地隐隐发起抖来。江浔反手将匕首收入袖中,转身回屋取出一柄长剑抱在怀里,半倚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那人的靠近。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一个全身黑衣背着一个包裹的青年缓步走了上来。那人看到倚在门边的江浔时,明显一怔,走到近前时才开口问道:“你便是江前辈的弟子吧?”
江浔不答,只是反问道:“我师父呢?”
黑衣青年取下肩上的包裹,递给江浔:“我们进去说吧。”
话音刚落,江浔手中的长剑便落在了他的颈边,开口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声音却是又硬又冷:“不,就在这里说。”
黑衣青年似是有些无奈,伸手推开了颈边那把银白色的长剑,蹲下身子解开了包裹。包裹里放着两个漆黑的坛子,江浔一见这个,脸上最后一点血色,瞬间便退得干干净净。
黑衣青年指着其中的一个坛子说道:“这个里面是江前辈,旁边这个里面是我义父,他们两个签了生死状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见江浔不答,青年自顾自地接道:“江前辈说他答应过你无论生死都会回来,所以便托我将他带到这边。江前辈他……他生前答应我义父死后要与他葬在一起,所以我便将他们两人一起带过来了。”
江浔虽是两世为人,却从未经历过这般生死离别的时刻,心中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茫然地垂下了手中的剑,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怔怔的呆愣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才喃喃自语般地开口问道:“他们两个都死了?”
“嗯,我义父死在了你师父的剑下,江前辈……他自刎了。”
见江浔还愣在原地,青年叹了口气:“天色有些晚了,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江浔呆愣愣的被青年拽进了院内,青年把两坛骨灰在桌上安置好以后,这才坐下,看了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江浔静,但声音却是又硬又冷:“不,就在这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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