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升官图与大赌局第3/3段
平时谢玄总是占上风,但此日谢玄因大敌当前而心神不定,竟输给了谢安。
谢安随即回头对侍立在旁的外甥羊昙道:“这座别墅就送给你了。”
这场赌赛与王衍赌牛同样可谓豪赌,也同样地不以所赌珍物为意,虽然后者有明显的政治意义,但二者前后相随,互相认同的心迹仍历然可寻。
在这样一种风气影响之下,所以当时的士大夫无论在朝或在野,都熟悉博弈之事,也都参与到赌博潮流之中。
少数有识之士如陶侃、庾翼虽大声疾呼反对赌博,但在这股潮流之中显得微弱而苍白。
著名的文士葛洪“性寡欲无所爱玩,不知棋局几道,樗蒲齿名”,在当时被认为是稀罕的事,竟被记入正史的本传之中。
由此也可以反映出士大夫赌博之普遍。
到了唐代,士大夫赌博之广泛也不逊于魏晋,仅就知名度较高的唐代诗人而言,参赌或嗜赌者即十分普遍。
李白、杜牧、温庭筠以“诗酒轻狂”、放浪形骸而闻名于世的固不必论,就连自称“每饭不忘君”的“诗圣”杜甫和人称“百代文宗”的韩愈也不讳言喜欢赌博,其他如陈子昂、王翰、崔颢、高适、岑参、李益、白居易、刘禹锡、元稹、张籍等人,都可在其诗文、传记中不时看到本人或他人赌博的记叙和描写、议论,如李白写的:
有时六博快壮心,绕床三匝呼一掷。
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
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盘一掷万人开。
以及高适的:千场纵博家仍富,几处报仇身不死。
连杜甫青年时代,都曾写过一首今夕行,可以说是那个时代士大夫赌博风气的代表作:
今夕何夕岁云徂,更长烛明不可孤。
咸阳客舍一事无,相与博塞为欢娱。
冯陵大叫呼五白,袒跣不肯成枭卢。
英雄有时亦如此,邂逅岂即非良图?
君莫笑,刘毅从来布衣愿,家无儋石输百万。
就连韩愈和白居易,一个提倡“文以载道”,以续周孔道统自任一个主张“诗以采风”,自称“十首秦吟近正声”,以讽喻诗为民请命,在历史上已是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可即使是这样强调仁义道德的人,同样毫无顾忌地追求声色货利,“好博盨之戏”。
这种看似矛盾的现象实际上代表了唐朝后期以来士大夫整体的社会倾向。
即一方面政治地位的提高,以天下为己任一方面经济条件改善,着意追求人生享受,声色犬马,无所讳言。
而且这样一种风气,一直沿袭到宋代,因为赵宋王朝号称“与士大夫共天下”,所以在这个时代,士大夫社会地位之优越,政治作用之重要,经济条件之优裕,就整体而言,是历朝所无法比拟的。
正由于此,因为经济待遇及其优厚,所以这时的士大夫们更是喜欢赌博,但又颇有魏晋逸风,并非着眼于钱财,而是更在于娱乐和刺激本身。
像是渊鉴类函记载了如下一则轶事,颇能说明此意。
章得象与杨亿戏博李宗谔家,一夕负钱三十万,而酣寝自如。他日博胜,得宗谔金一奁,数日博又负,即返奁与宗谔,封识未尝。
也就是说一个晚上输钱达三十万之多,不可不谓巨,但仍然安卧如常。
赢了他人金子一匣,可是回家后连封条都懒得打开来清点一下,他日又原璧输还。
连著名的爱国诗人陆游也特别喜欢饮酒和博戏,在当时颇引人注目的。
包括此时盛行于城市之中的关扑,就常常有士大夫官僚参加,夷坚志和元好问的续夷坚志中都有士大夫关扑的轶事。
当然,这类赌博对于士大夫来说根本是廉价的消遣游戏,钱物的输赢完全不在意下,更注重在这里面寻求刺激,而更多的是寻求刺激,图个乐子而已。
所以,李小鱼他们一帮武举生和文举生约定比试写词的事情轰动全城时,也引发了一场场的滔天赌局,引得无数多的文人士大夫纷纷参加,大手笔的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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