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病榻第1/3段
太皇太后病了!
严冬已过,奈何初春的那丝阳光除了在华昭宫高大的宫墙上印下了一株梅影,春的骚动如同冰冻了的泥土只在人们期盼的心尖萌芽着,摇曳的花影寂寞的等待着热切的目光。
可惜年年岁岁,人虽偶有旧人,爱花之人却未必人人能去而复返。
那是太皇太后最爱的一株绿萼梅,俏丽的花朵曾在每个花开的季节绽放枝头。而太皇太后本人也喜欢站在枝下注目凝视。
今年这株梅树也曾冒出细小的花蕾,宫女们还曾议论过这花几时盛开。未曾料新年过后太皇太后就病倒,宫里再没人关心它是否该花满枝头了。
太皇太后榻前,太医们已经退去,房里留下了焦虑的帝王低声问询着,太皇太后半合着双眼嘱咐了皇帝一番。
殿内宫女太监无数,却极其安静,帝后的声音时断时续并不成句,长者坚定又威严的语气自非寻常人家祖母的溺爱与唠叨,幼者恭敬而顺从的态度也能听得分明,即便偶有争辩之态,接下来也定有回旋之词试图弥补。
而皇叔惠王则静静地恭候于幔帘之外,显以人臣之姿。
许久,年轻的皇帝缓缓走出来,并告知皇叔“太皇太后已无大碍,尚需休憩。”
惠王,年过五旬,沉稳儒雅,皇亲国戚,辅国重臣。他恭身跟着皇帝退出了华昭宫。
君臣二人一路无言地行至皇帝日常批阅奏折之怀橘堂,惠王一颗紧绷的心稍稍放松,正准备张嘴,一眼瞥见帝王眉头紧蹙,心事重重,惠王思虑刹那抑制住自己刚要脱口之言,他恭身请示道:“陛下,兵部对谒水河一役的详细奏疏已上至中书,陶大人与臣也草议了一份奏折,请皇上过目。”
说罢,取出奏折。皇帝摆摆手示意身边宫人取过折子,转身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并没有着急打开,却对惠王说道:“王叔近日不必进宫侍疾,漠北国近日将有使团进京,春宴御赐之事也事关紧要,王叔多费心于此二事。”
惠王俯身称诺,只是担忧道:“臣恐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病榻。今日进宫便是太皇太后急招,可惜待臣进得宫时,太后体乏无力,臣未得觐见。”
皇帝盯着惠王叹了口气,“若皇祖母再传,自当再见。”
惠王则盯着龙案上的奏本,又欲开口,皇上再次打断他:“就在刚才,太皇太后已吩咐朕,此事交于陶大人全权处理,想是陶大人已于皇叔之前见过太皇太后,所谓共同草议,皇叔也别太放于心上。”
皇上说到此时,有种揶揄的表情,“万事有太皇太后呢。”
惠王不再说话,他觉得有点心疼,这种疼像一种麻醉之物,每次在惠王忧思不安时,都会准确有效地安抚他的惶恐,他弄不清楚这是一种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反应。
面对年轻的帝王,他曾有太多想要说的,想要做的,但几个回合下来,他知道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在面对皇权的威严与威力,自己心中那些理想与情感并非人人皆为之动容,那层距离即便有如薄纱,但却真实且坚实的存在。
常常的欲言又止活生生地将一位股肱大臣变得精于揣测。惠王当然不是唯唯诺诺之人,他心有天地,江山社稷虽不是他的,但他爱这片河山和至亲的骨肉。
此刻,他不能再往下说了,朝堂的局面还有谁比他更清楚。
他向皇帝告退,慢慢地退出了怀橘堂。
初春的正午,明亮的阳光透过皇太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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