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病榻第2/3段
惠王离殿刹那无意与他的视线相触,一股凉凉的寒意弥漫于心。
料峭的春寒,纵是午后日高仍就丝丝寒意。
惠王薛昼寻独步行走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中,所行之路不知来往多少回,他几乎能闭着眼穿过这条幽长的甬道,可不知为何每次走在这里,内心总惶惶不安。
辅政这么多年,朝中大小官员无不唯惠王马首是瞻,可他自己却每每不胜寒意。
太皇太后的那双眼睛总会在某些时候像一把利刃悬于头顶。
便如今晨,太后急招,无果而退,奏折搁置,帝王心思,这一系列看似毫无关联的事在他人心中或许毫无意义,可每日周旋于太皇太后与皇帝之间的惠王却实实在在地品味出了丝丝微妙。
陶大人,那位昨日还和自己击掌附和之人,今日便独得太皇太后重任,这其中自有外戚之于朝政的独特微妙,此外便没有别的意思吗?
太皇太后陶氏虽为女子,但其掌政几十年,虽风云不断,朝廷上下竟也在这变幻诡谲的大风大浪里慢慢对这位当年的贵妃娘娘心服口服,惠王薛昼寻也是如此。
可惜,同生今世亦前缘,同尽沧桑一梦间,人心多么复杂呀。朝廷的恩威并施,太皇太后的若即若离,但扪心自问,多少年来,自己兢兢业业处理手中政务是从不曾心存私念。
“私念”,惠王猛地抬头,正午的阳光撒在太宸殿金黄色的琉璃瓦上,那刺眼的光芒哟,惠王顿住了脚步,环视着偌大的殿前广场,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把体内的某些东西释放。
是的,只有释放掉它们,他才能心安地,自如地做好人人敬畏,事事谋断的惠王殿下。
回到家中已是未时,此时的王府分外安静,府中女眷们正在午休,丫鬟仆役们都轻手轻脚地做着手中的活计。
惠王屏退左右,独自回房,绕过耳房,却见正房的雕花门前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惠王知道这必是长子薛伦晞。
大公子揖手见过父亲,问:“父王,一切安好?”
惠王叹道:“太皇太后今晨突然抱恙,为父也不知她急召入宫为何。”说罢,想了想,惠王继续说道:“如今朝中几件大事要办,可陛下似乎顾虑重重,所忧之事不愿与人商讨。”
大公子听罢点了点头,沉默片刻,说道:“近几日,儿子也觉察到陛下满腹心事。”见父亲凝神聆听薛伦晞继续说道:“谒水河大败对陛下是一记重击,陛下太需要一场胜利以扬君威。”
“胜了自然能扬威,可如今一场大败,这个局面该如何收拾?”惠王接过儿子的话反问道,“陛下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今日的局面算是临朝执政的一次教训,可过来人也没料到会有今日?”
“是啊,连儿子都满是疑惑的一场出击,满廷大臣却只有父王和林大人等几人极力阻止。”
惠王叹道:“陶大人一句自古多文臣主降,武将主战封住了多少人的口。”
“陶大人不都看太皇太后眼色行事吗?”
“哼,”惠王不由冷笑,“他若能事事看太皇太后眼色行事,也总有几分道理,就怕别有用心。”
伦晞点点头:“儿子曾与郭府的豫淇讨论过此事,他环视着偌大的殿前广场,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把体内的某些东西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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