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浮劫第2/3段
他们纵马游乐,习文弄舞,从一出生,就没有跟古逐月这样的人站在同一起跑线。
可尉迟醒,却把古逐月带进了他的世界。
“苍古神树在念渡山巅,”周海深说,“最接近天的地方。”
古逐月轻轻点头,接着朝上攀爬。
周海深想说些什么,但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再往上,过了浮劫口,”周海深沉默了很久后,终于知道该说点什么,“我就无法为你指路了,你自己珍重。”
“珍重?”古逐月脚底一滑,连忙用手抠住的冰面,“说得好像我一去不回一样。”
古逐月终于找回了平衡,艰难地爬起来接着往山巅而去。
周海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样的执着十分陌生了?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这样深的执念了。
可他们才认识多久?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周海深忽然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云上宫前的铜钟忽然被敲响,浑厚沉远的钟声向着雪山上的宫殿传开。
飞跃山巅的苍鹰忽然低下眼,看着云层下,一个光点落进了宫殿群中。
苍鹰抬起头,高唳一声后翻越了念渡。
云上宫的大门轰然打开,念渡一的信徒们从禅房中三跪九叩匍匐行进了出来。
百里星楼穿过云层,举翼而来。
阳光度在她的轮廓上,像是人们为神像塑的金箔。她低头看着脚边的信徒,一寸寸光点从他们的头顶浮了出来。
百里星楼看着光点化成气泡,悬浮在她的面前。
无数段痛苦的回忆在她眼前上演,那都是信徒们无法忘却的。
百里星楼将云中剑抽了出来,轻轻抛了出去,她翻过手掌,云中剑穿梭着刺穿了所有气泡。
气泡爆裂开来,困扰着他们一生无可遗忘的痛苦回忆,全都忽然消散。
百里星楼的眉头轻皱,无人知晓,他们无法忘记的痛苦,全都由百里星楼悉数承担。
她是往事孕育的灵体,替人消解痛苦回忆,是她无可逃避的天职。
百里星楼收拢双翼,足尖点地落了在了信徒们徒手磨平的石板路上。
其实最开初并没有云上宫,只有孤独的神树,和守护着神树的百里星楼。
她站在世间最高的山巅,默默无闻地为世人解开心中无可解脱的痛苦。
沉重的回忆让她的灵体一次次受损,信徒们的拥戴又让她一次次愈合。
她在痛苦中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慈悲,越来越懂得生为凡人,什么能忘,什么该忘,什么至死,也不愿忘。
“都起来吧。”百里星楼将掌心轻轻抵在为首那人的额头上,垂眼为他祝祷了一句。
他无比虔诚地匍匐在地,用额头轻触百里星楼的鞋面。
“这里本就是你们修筑的修所,”百里星楼跨入门内,“你们才是自己的神。”
数百年数千年,无数证道者用凡人之躯与无情天地做抗争,在茫茫雪山上修筑起了巍峨的云上宫。
他们背着磐石,扛着砖瓦,一步一步攀上来,在绝境中修筑起了宫殿。
然后他们又派出最年轻最有本事的人,登上了念渡山巅,请来百里星楼入住。
那个人,叫怙伦柯。
“怙伦柯呢?”百里星楼在大殿里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那个陪伴自己千年,从不离开的身影。
“在这边,”有穿着破旧布袍的人站出来,为她引路,“钦达天请跟我来。”
这是北堂鸿笙被姬家除名的第二十六天,他坐在河水边垂钓。
远处有个断崖,流经北堂鸿笙跟前的河水,就是从断崖上落下来的,水瀑就像是倾泄的天河,腾起的雾气在阳光下有彩虹若隐若现。
水下突然钻出来一个脑袋,她不怀好意地笑着靠近北堂鸿笙,但最后却没有上岸,而是趴在了岸边,把下巴靠在手臂上,仰视他。
“好吃吗?”北堂鸿笙问她。
&了在了信徒们徒手磨平的石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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