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高昌古国第3/3段
容虚镜身形一晃,就这样在古逐月的眼底消失了。
杏花树在忽然之间掀起的微风里又落下了不少花瓣,古逐月忽然被人抓住了肩膀,一下把他的衣服扯了下来。
“这是什么?”容虚镜点在古逐月的脊梁上,语气冷淡地问他。
明明是个疑问的语气,但听上去明显就是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仿佛在说编,继续编,我听着。
“是不是我在这世上做所有事,”古逐月无奈地问,“你都能看见?”
容虚镜默不作声,摊开手掌覆盖在了古逐月的背上。
星辰化作温柔的愈合之力,无声无息地游走过他的血脉,修护着他被极寒刮出来的伤口。
那时白天登山,古逐月背着尉迟醒。一到夜里气温骤降,他怕尉迟醒那么游着的一口气就这样断了。
于是就把他抱在怀里,埋着头尽量遮挡寒风。他背上受了冻伤,一直到现在都没个见好的趋势。
容虚镜在重华镜里看见时,曾经想调用星辰去守护他,但那是远在西方的神山,是容虚镜无法涉足的区域。
“该看的看,”容虚镜冷冷地回答,“不该看的绝不会看。”
古逐月把这句话来回想了许多遍,才发现容虚镜多半以为是他误会了什么,所以出言在解释。
“诶你说,”古逐月低头笑了笑,“你背上也有伤,我背上也有伤,是不是挺巧的?”
容虚镜没有回答他,她看着古逐月背上的伤口,愈合到一定程度后,不论容虚镜再倾注多少星辰力,都没有了变化。
她看了许久,才慢慢收回了手:“明日再来,这伤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
古逐月把衣服穿好,整理好衣领后转过身,看着站在树下的容虚镜。
她负手而立,微微抬着头,仰视着贴梗海棠上的刚刚冒出来的几个花骨朵。
重华山上植物虽然多,但其实容虚镜少有时间出去仔细看,如今见着这院子里的各种花,居然有有些新奇的意味。
古逐月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笑意。
世道其实对他并不公平,在已经走过的十多年里,他似乎真的是一无所有,可如今,他仿佛又多了不少陪伴。
容虚镜一头银丝似星河倾泻在她身后,阳光撒下来,她的周身仿佛是戴着光环。
古逐月走过去,从枝头上折下来一枝早开的海棠。
“呐。”古逐月递给容虚镜。
容虚镜低下头,看着古逐月手中那枝海棠。
深红的海棠上仿佛有一层紫蓝调的绒毛,泛着不似人间该有的绝色。
见容虚镜迟迟没有接过去,古逐月摸不着头脑地挠头:“我见你一直在看,以为你想要……”
容虚镜伸手接过来,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拿着:“很好看。”
她抬起头看着古逐月,神情专注而认真:“这天下,该是你的。”
“就为这一枝海棠?”古逐月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这笔买卖还挺划算的。”
“就为这一枝海棠。”容虚镜认真地回答。
古逐月一愣,他嘴角的笑意渐渐落了下去:“你以前说话,可没这么……”
没这么温情。
容虚镜说话直来直去惯了,虽然她一身傲气无需阻拦,说话冷一些也正常。
但一枝海棠换天下这种浪漫温柔的说法,竟然被她如此认真地应了下来。
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
容虚镜自己却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她看着古逐月的眼睛,等着他的后文。
院中春风徐来,杏花枝摇摇簌簌,片片粉白的花瓣疏雨般飘落。
古逐月忽然发觉,像容虚镜这种不懂情爱,不谈情爱的人,说出这种话来,无意中的柔情更让人不知所措。
偏偏她自己说的时候,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还有一事,”容虚镜忽然说,“尉迟醒活了下来,但他此去高昌古国,恐怕活着回来的机会不大。”
“高昌古国?”古逐月好像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人力所难及的地方。”容虚镜说,“并且三日后他仍旧活着的消息就会传入靖和,李璟会出兵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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