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试炼第1/3段
容虚镜站在避光处,看着远处的演武场,苏灵朗和余明遥出这个主意,原本容虚镜是觉得有些麻烦的。
但后来她想了想,需要他作为普通人去决断的时候,多过自己能替他左右的时候,也许就算是费了不必要的努力,也总好过到头来坐上了王座,却还是对他自己,对他所拥有的一切一无所知。
“尊位,”余明遥捧着一本册子走过来,深埋着头说道,“这是方才择选出的将才,尊位可要过目?”
余明遥在活过的二十多年前,其实从没有想过他有朝一日,会站在容虚镜的面前,与她交谈。
他们这样生活在分裂时代的人,年少都会有轻狂无知的时候。无论多矜持,他们心中都会藏着一个纵马天下睥睨众生的梦。
为学子者,总想着一朝拜官,辅佐当权者筹谋理政。为武人者,总想着上马封侯,率领者千万铁骑南征北战。
或者更为野心者,将最高的位置,当做毕生所求。
在他们没有发家时,这些就都只是藏在心里从不轻易说出口的梦话。
余明遥没想到,这不曾宣之于口的理想,正在迅猛而真实地,成长为他所能触碰到的权柄。
而让这一切变成真实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们自己决定。”容虚镜说,“不必过问本座。”
余明遥话说完了,但他并不是很想立刻离开。
他也不是想干嘛,就是单纯觉得呆在容虚镜身边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好比庙里供着的菩萨,忽然有一天跟他说话了,余明遥不但不会呼朋唤友前来围观,甚至会修几座墙,围起来。
然后他自己没日没夜守在跟前,等着菩萨说下一句话。
也许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也许是传世法言,但不重要,余明遥就是想靠得近点,沾点不俗的气质。
容虚镜也没说他什么,只是自己站在木栏前,看着池照慕替古逐月擦汗递水。
“你去告诉古将军,”容虚镜忽然说,“有个叫霍知非的人要提拔出来。”
余明遥连连点头,一路小跑着到了古逐月跟前。
容虚镜看见古逐月听完余明遥带的话后沉思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他忽然抬起头,望向了容虚镜这边。
这是第一次,容虚镜避开了别人的眼神。
从前有人看她的眼睛,她就大大方方迎着别人的目光,冷冷地回望过去。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另外的人落荒而逃,这是第一次,在目光还未相接时容虚镜主动避开。
“古将军?”余明遥又有点不确定古逐月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话。
他顺着古逐月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容虚镜早就不见了身影。
“我在听,”古逐月说,“你说。”
余明遥连忙回过头来,看着古逐月:“尊位说有个叫霍知非的要留下。”
“霍知非?”池照慕正端了降火的凉茶过来,她倒了一杯递给古逐月,“那不是我舒家的人吗?”
“霍?知非?”余明遥把霍字拖出一个长音,然后又绕了回来,“是舒家的人?舒家?”
“你们余家没有外嫁的女人吗?”池照慕反问,“我难道姓舒吗?”
舒照慕?好像没有池照慕好听。余明遥在心里默默进行比较。
“他的大哥,霍知愚,”池照慕说,“就是你们赶出军营的,怎么现在又想起来要招他弟弟了?你不怕他们两兄弟打起来吗?”
“他大哥被裁撤,”古逐月问,“他就来了我们这里?”
“霍知非家只有一个青缨军官的名额,”池照慕说,“其实原本当初收的就是霍知非,只不过他父母最后送入军籍的霍知愚,其中原由我也并不知道,毕竟他们家跟我们关系并不大。”
“属下先替古将军解释一下,”余明遥听出来了池照慕话里的意思,“裁撤霍知愚,倒并不是因为他是舒家外戚,而是因为失职。”
“尸位素餐,”古逐月说,“到哪里都有。”
池照慕也不反驳,只是耸肩:“霍家是岭南重氏,我们尚且要外嫁女儿维持关系,眼皮里不揉些沙子,失去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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