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突进（五）第2/2段
“方队正！老方！”鏖战众人，此前眼见方远已经冲出重围，正自庆幸。却不想他又折返回来，当下心头一紧，但人人心头却是暖洋洋的。方队正这是置自身安危于不顾，真正把他们当生死弟兄啊！
“杀！杀！杀！大伙一起杀出去！”不知谁高声大呼。一阵比刚才更激烈的兵刃交击声骤然响起。赵军骑队众人，比之刚才更勇猛三分，不顾生死地只是朝眼前阻拦鞑骑狠狠扑杀上去。
鞑子哨骑刚才一番厮杀，已是损失大半人马，只凭一腔战意强自支撑罢了。此刻瞧见南山关大队出城，顿时气馁几分，被赵军骑队这比之方才更猛烈的一番拼杀冲击。当下就有七八骑被砍落马下，剩余鞑子再无心恋战，仓皇向两边退避开去。
骑队南进道路，豁然敞亮。
“咱们，回大赵！”
鞑子万军连营前，这寥寥十几人的赵军骑队，疾速前驰，竟是显出千军万马般的惊人气象。
这队赵骑的勇猛，边上寨墙鞑子看在眼里，亦是震惊不已。夜骑对撞，以命抵命；飞蝗羽箭，不管不顾。眼前这队突营赵骑，真如神兵天将般，万军丛中楞是硬生生冲过了自家诸般营寨。折损大半人马的情状下，战意依然如此高昂，冲击依然如此坚决！
这样的赵军，俺们真就打得过吗？这样的赵人，俺们继续南下，真就占得了便宜吗？鞑子营寨中，无数人心头冒出了同样的疑虑。
“呜呜”，鞑子主营，号角急切响起。鞑营主将，终于下达了出战号令。十几个营盘，顷刻间寨门大开。皮衣皮甲的矮壮鞑子骑兵，蜂拥而出，憋着股邪火，争相朝方远骑队汹涌扑来。
鞑兵心中，人人郁郁。这支赵人小队，实在是狂妄之极。若真被冲了出去，上万大军颜面何存？
方远十几人，此刻已冲至最南面鞑子营寨前。离南山关墙，已不足两里路程！关墙灯火，遥遥在望。袍泽身形，清晰可见。成功，已近在眼前。闯过去，就是生机，就是胜利！
可是，鞑子还是开寨出战了。
身后上千鞑子骑兵雷鸣般蹄声，震得河谷大地都在晃动颤抖。前面最后一个鞑子营寨的数十骑人马，堪堪挡住了方远等人去路。只要稍稍拦得片刻，赵军这支十几人的小小队伍，就会被身前身后的上千鞑骑，踏成碎泥，连块完整的骨头恐怕都难留下。
老天爷刚刚给了众人无限希望，弹指间，又临到万丈深渊。方远只觉得全身冰凉，一颗心直往下沉。
“自家和众兄弟，一路搏命拼杀。这前进路上每一步，都是用生命和鲜血填出来的。扪心自问，自家一众袍泽，已经拼尽了全力。这贼老天，难道还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吗？”方远双眼深深凝望灯火通明的南山关一眼。这一刻，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近在咫尺，恍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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