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飞蛾扑火第2/2段
“还疼？对不起，是我太粗暴了。”
沈豪用食指在她光洁的背上轻轻地划着，潮红和颤栗的余韵像一圈圈涟漪一样向四周扩散，又像一串串人间至美的音符，几不可闻地在充满旖旎气息的房间响起。
“不，没事。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今天一定要走吗？”
贾静雯咬紧牙关，强忍着扑回去的冲动让自己离开身后那根似乎有魔力的手指，用力地摇摇头，让乌黑的长发遮盖住自己美好的身形。
“是的，你知道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沈豪的声音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有些淡淡的不甘和一丝丝挣扎，但终究还是屈服于残酷的现实。
他的时间真不多，就算脑癌暂时不会要了他的命。等三天后杀手组织发现天雅医疗集团总裁顾青城没死，肯定会发现钱转错的，到时候那些杀手们绝对不会放过他。
而他也不打算把这些钱留给任何人，包括杀手们，他只会用自己的命来抵这100万。
“可是你的表现，并不像是……”贾静雯扣上最后一粒扣子，没有回头，却指指自己散乱的长发，有些不太相信地道：“我觉得你的身体很好，并不像是诊断书上写的那样。”
“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沈豪半靠在大床的靠背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挡在眼前，怔怔地从指缝间凝望着窗外的夕阳，良久才呢喃道：“静雯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梦见了我的母亲，她说房子漏水，要我回去给她修修房子。”
贾静雯坐在大床的边缘，用泛着粉红的手指来回缠绕自己乌黑的长发，嘟着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挽留道：“可是，最近天气预报说没有雨，你可以晚两天回去。”
沈豪摇摇头，低沉沙哑地道：“你不明白的。我母亲去世了十年了，她给我托梦是让我回去帮她修坟。而且，我也应该为我自己的后事考虑，可能用不了几天，我也会跟母亲长眠在一起。”
“啊？”贾静雯猛然直起身子，捂着小嘴惊呼，而后很快回转把自己整个身子伏在沈豪有些冰凉的身体上。
死亡，终究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不过这柄利剑的到来，对这个年轻人来说似乎太快了一些，快到让人常常会要想把它忘记，快到她的心痛到无法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你的伤心事，我不知道你的母亲……”
贾静雯语无伦次地解释。
沈豪轻轻推开贾静雯，安静地穿上之前那身旧衣裤，背着身子决然地道：“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你不要把我放在心上。咱们之前说过的，就让这一切安静地过去，像是一场春梦，过去之后了然无痕。”
他挺直身体，深深地吸一口气，垂下头，淡然地告别道：“就这样吧！”
“不！”贾静雯暴躁地尖叫，泪水缓缓滑落，她品味着唇角的苦涩，有些任性地摇头拒绝道：“我不愿意，我要反悔，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相处的越久，怀念就越多，将来所要回味的痛苦就越多。我终究无法给你任何承诺，而你，一定会后悔的。”
沈豪的声音里充满了堪破生死的禅意，只不过这种堪破是被迫的，很是艰涩和无奈。
“我现在就后悔了！沈豪，你带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跟之前那个倔强的小野猫不大一样，此时的贾静雯，像个快要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轻轻地牵着沈豪的衣角，怯怯的，软软的，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要保护，想要把她环抱在怀里。
人是多变的，常常连自己都无法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改变初衷。
最开始时撕他衣物是因为想要报复那个渣男，现在扯他衣角又是为了什么呢？
浪漫的玫瑰花海？英俊的外表？强壮的身体？凄惨的身世？
又或者单纯地只是要想要用自己去填满他空洞的眼神？
谁知道呢，谁在乎呢？
飞蛾扑火，或许不是因为向往光明，或许是想要代替蜡烛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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