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恶(下)第2/3段
“田契地契宅契皆在花谷久手中,某有何良策?汝何必坚持,某给汝的钱,足以让汝家用许久!”
“大官人,晚辈不敢坐吃山空,更不敢放许多现钱在家。”
这小子太轴了,李阔海气呼呼地想,但也符合一个书呆子的本色演出。过了一会,李阔海才说道:“某给汝两个选择,某替汝将其欠条赎回,亦替汝将汝叔家宅地赎回,汝以外要求某皆不能答应。某替汝将其欠条赎回,复给汝两千贯钱,汝叔家宅地与某无关。某以为,汝最好作出第二条选择。”爱阅app完整内容
“吾叔父家宅地值两千贯?”
“某出两千贯,花谷久亦未必卖之。”
这样一来,地是收回来了,本钱却没有了。
刘昌郝想了一会,只好重新组织语言。
“大官人,家母体弱多病,吾亦瘦弱,若是耕种,家里境况依旧不佳。租给别人种,原先有叔父照料着,叔父走了,刘梁村如今风气亦不大好,本是低租,以后或许地亦被种坏,租子都收不回来。”
确实这几年刘梁村风气在刘四根带领下越来越坏,不坏也不会种庄稼!
“故晚辈向汝讨要一千贯,非是贪心,得罪花谷久,吾家在县城呆不下去,晚辈只好回家种地,可非传统种地。”
“汝准备种何?”
“京城东郊外,吾有几个表叔父,吾准备请其教吾种瓜种花,然需一些钱本。”
“大官人,汝看如此行否。晚辈将家传宝给汝,汝替吾将欠条及叔父家宅地赎回,复给晚辈五百贯钱,其外,复以年息两分平贷给晚辈一千贯钱,最长四年偿还,晚辈用家产来抵押。”刘昌郝抬头说,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是实贯,非是官贯。”
这话没毛病。
别以为当地主是一件幸福事,租子收得高,刘昌郝忍不下心,孤儿寡母的也没有那个力量去收高租,租子收得低……别忘记了将地租给别人,官府的两税以及其他的苛捐杂税,如支移折变,免役钱,都是由主家担负的。特别是像刘家这样无权无势的上户,交的赋税还特别高,将这些扣下,在这个低产量时代,还能余下多少?
所以在宋朝经常能看到一幕,许多主家,也就是地主,虽然家里有不少地,也租了不少地给佃农,他们自己同样在拼命地干活。
除非拥有上千亩能高产的良田,若是豪强,能隐田,能避税逃徭,那更好不过了。
但京畿地区不同,背靠着开封城,郊区有着发达的副业,虽然种植副业需要一定的技术,其收益却远比传统农业高,可经营副业,无疑需要大量的本钱。
李阔海真相信了,他有些犹豫不决。
宋朝不完全是百分之几百的高利贷,有的信好相结,也就是亲戚朋友互相救急的,会出现月息1.5-2%的低利息贷款,然而这种贷款终是少的,一般民间私贷都是在50-60%之间,这才有了王安石的青苗法,实际青苗法的利息也很爽!这个非是利滚利,若是一年偿还则要付两百实贯的利息,四年则是八百贯,可谈到了放贷,李大官人就站在贷主的角度思考问题。
首先利息太低,当然,若是有一笔稳定的贷源,这样的利息也能凑合,但刘家家产能值多少钱?既然进入了,他也调查了刘昌郝家一些情况,于是他在心里盘算着刘家那六十九亩老桑园与山上树木的价值。但刘昌郝说的单位是实贯,是缗,一千八百缗钱!
李大官人不由皱起眉头:“刘小郎,汝知一千五百实贯乃几多钱?汝能搬得走!”
一贯钱不是一千枚铜钱,官贯是770枚铜钱,市贯更少更混乱,实贯又叫缗,这才是真正的一千文钱。一枚铜钱近四克重,一千枚铜钱则是近四千克,宋斤有些大,也得六宋斤,一千五百贯钱则是九千多宋斤!
“可以给金银。”
宋朝金银价波动很大,但在宋神宗这段时间却很稳定,一般一两金子相当于一万文,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五百文钱。
&emsp下,在这个低产量时代,还能余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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