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阁对(上)第2/3段
刘昌郝也不希望到这地步,即便吴充搞下去,他后面还有一大帮大佬呢。
然而怎么办?
吴充敌意满满,又阴险狠毒,即便自己听从孙固劝说,闭上嘴巴,吴充终是首宰,以后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无声无息地从人间消失。
那只好将吴充弄下去再说了。
不但吴充与高家子弟,京城有的大佬与权贵,敢害自己。
但没必要抬扛,刘昌郝继续说:“谢过陛下,臣之所以料到一些,乃是从前年,臣闻交趾入侵便开始关注,隐隐有不好猜测,故于相国寺前写下三个邕,如哭泣状,”刘昌郝说了原因:“去年陈公来臣家,臣也向陈公解释过。”
“理念之争……”赵顼喃喃道。
迩英阁边上便是延和殿,刘昌郝忽然想起司马光与王安石那场有名的争执,它便发生在延和殿内,于是说:“臣于民间听闻,司马公与王相公曾于延和殿内争执,王相公曾言,善理财者,不加赋而国用足,然变法以来,民赋税添加许多,诸多贫困百姓生计日渐困苦。王相公变法,一为节流,二为开源,用得好,若方略得当,固能接近不加赋税而国用足,然无论有何良策,不变则罢,一变,必有人受益,有人受害。”
“司马公则言,天地所生财货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此不过设法阴夺民利。臣更以为错矣,与前朝相比,我朝赋税多了数倍,然民未必比前朝困,何也,我朝更富矣。”
“或如江东圩,前朝乃是荒芜的湖荡,到了我朝则渐渐变为良田,岂是止有此数?还有臣的棉花,若驯种成功,推广于北方,会有许多人家受益,每年能增加千万贯收益。或如真宗推广占城稻,直接让黄豆从主食上消失,养活亿兆百姓,又岂止有此数?”
这是现实的例子,高滔滔也不能辨。
赵顼却来了兴趣,问:“汝之言,乃是正确开源,如何正确开源?”
“如何正确开源?”刘昌郝本来是不想说的,他看着那道珠帘,忽然意识到,高滔滔在这里,未必是坏事,她在,说了,只要她不反对,以后必不会算后账。
“陛下,臣还真有一策,理念上接近民不加赋税而国用足,然容臣放在后面,先说征南事。”
“行。”
“对于征南,臣闻有大臣赞成,邕州钦州十万百姓也是我大宋子民,何容小小交趾屠杀!有人反对,南方终是皮毛之癣,一味开边南方,乃是本末颠倒。臣却没有明显看法,征南可,不征亦可,然战之,必战之能胜,战之能归。”
刘昌郝用这几句做开场白,不仅是战之能胜,战之能归,责备吴充与郭逵,重心还是前面的,我不是主和派,也不是主战派,我不是司马光等旧党,但也别将我往王安石那边拉。虽然这样说会两边不讨好,但比若干年后帘后那个女人算后账强。
“民间时常议论朝政?”赵顼皱眉问。
“陛下,堵不如疏,莫禁民慧,亦莫禁民口,百姓能议论朝政,是变相督促,亦是一种参与,若人人都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念头,国必强矣。如臣,正是我朝开明,能让臣听到许多时政,才能让臣时常思考诸多时政问题,若禁之,臣亦愚矣。”
“亦是,汝继续往下说,”
“陛下可否派人将臣所绘大地图取来?”
“行。”赵顼叫来一个黄门去拿地图。
地图拿来后,刘昌郝与黄门将它悬挂在墙上,这才徐徐说道:“陛下,去年臣闻听朝廷欲征南,于心中推演。”
“赵陀、汉武、马援、孙吴虽顺利征南,然离我朝太远,时与势皆不同,不可谋拟。”
“南汉国主残暴,大臣昏庸,征南胜负亦不可比拟。侯仁宝征南,卢多逊阴阻之,亦不可比拟。”
“能取之,乃是邕州之觞。”
只要她不反对,以后必不会算后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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