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三个吏目一个领导第2/3段
总之，买活军这里依旧是什么都缺，金逢春看了一圈手下，点名道，“钟勤快，你来说说，查缺补漏，此事还有什么讲究？”
钟勤快似乎有些不愿，但看了看金逢春还是说道，“自然是有的，这些农妇要出去做工是好事，但依看，须得找个领头的，并且对其行动予以一的限制，好不要让她们和界的男丁随意地接触为好。”
张文显然有些吃惊，这是完全没想到的层面，而李小青的眉毛一下就立起来了，这自然是她不愿听的话，她就是一个异地做工的农家女，而且正和界的男丁在工作中随意的接触。
金逢春举起手朝她的方向虚压了压，示意钟勤快不要有任顾虑，继续往下说去。
“理是这个理——村里的子，自然是没有城里的好过，而且城里现在也缺女，年轻的，颜色好些的村妇，在城里是很容易找到容之处的，既然咱们都看过年度工作报告，也晓得现在治下就是男多女少，那末便很容易推出一个道理，不论如，总是要有些男丁没媳妇的。”钟勤快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或许会得罪了李小青，此刚才不肯讲，但既然说破了，便说得很明白。“不是你，便是，要么就是。这些该去哪里寻媳妇？自然只有从那里挖墙角了。莫说是现在，便是从前，也多有拐带私奔的，私下协调不成，闹到县里衙门来要退彩礼的都是几桩。”
李小青不说话了，钟勤快说得并不假，而且这和有没有生孩儿并没有什么关系，有些农妇孩子都生了几个，和过路的货郎、旅私奔的也不少见。乡应对此事的办，只能是告诫妇女们，被拐带走的后果是很可怕的，以此吓阻一部分胆小的妇女，但即便如此淫奔一事在民依旧屡见不鲜，也此，买活军到来之前，妇女们的行动自由便没有不被限制的，社戏、庙会这些热闹几乎都和她们无关，除了家里离不开照料，也为害怕走散了，被夹带拐卖走了，无处去寻。
“若是从前，她们自己出去做工，再不回来了，那这倒也和们官府无干。或是和去年那样，一家一起在近处做工，家小都有照应，她自己进城开了眼界要闹离婚，那也是她们自己的事。但既然现在她们希望由官府出面，带她们到云县去做活，那便想问了，倘若去了一百个，有五个回来要离婚呢？”钟勤快问道，“这是大有可能的事，城里现在子也好过了，从前的闲汉多数都吃得上饭，又缺媳妇子，以前还说二五六岁年老色衰了，现在是正当龄，才过了婚龄没两三年，正好勾搭着她两成家一处过去，这种私奔走道儿还能省些彩礼——便这么说，往好了想，一百个出去，二三个在头见了世面，有了心仪的郎，倒也没做什么事，就先回来要离婚了。”
“若是往坏了想，一百个出去，三四个就不回来了。那你说，这村里和亲朋好友们一说，该怎么看待咱们官府？能不闹吗？便是这村里的不闹，村的还让们村的女眷出做活吗？说是这样去邻县做工了，以后农闲时还让进城做活吗？”
“固然你可以说，若不让，这些女眷也可告上官府离婚，但咱们县有三个大村，小村二多个。”吴兴县为建在小盆地中，未经战乱，口比的几县都多，村子数量是翻了几番的，“这其中从县城出发，一可至的村只有一半，余下的村子，连教书先生都是一周轮一次班。就说个简单的景，农妇甲想出门做工，丈夫乙泉村的事，不许，二口角，农妇甲次找村长，说明了要进城离婚，而村长是丈夫乙的族亲，予以规劝，并唤来丈夫乙，让把农妇甲带回家好生劝说，丈夫乙便将农妇甲带回家中殴打，农妇甲不得不口称放弃离婚。”
“次，农妇甲向教书先生诉说自己被殴，随后悄然离村去，再无音信，教书先生在村中再未见农妇甲，换值后回县城禀报。此时村长也来信报了农妇甲失踪——半年后，村三里处发现一具女尸，经辨认或许是农妇甲，但尸骨已朽，便问，此案该如处理？”
钟勤快摊手道，“实在是无处理，一女独行，你说得清她是被打死，还是受猛兽袭击致死，或者是遇到匪徒被先奸后杀？无凭无据，难道和旧时一样，将丈夫严刑拷打？甚至许多时候丈夫都是没有嫌疑的，只是这里说了个殴打的事，让有了一点嫌疑。倘无殴打呢？倘若争吵也是背着，只传出了一点风声呢？倘该女只是失踪而并非暴尸野呢？难道就此把丈夫抓起来投入彬山？那叫该村的居民从此如看待官府？若是纠结闹事，或是产生了抵触绪，们的农业生产工作以后怎么弄呢？”
“不论此案如结束，结果都是显然的，那就是此后此村的居民都再无让女眷农闲时出门做工的愿望。男丁不愿，女眷不敢。倘泉村这事处置不好，一县的工作，便都很难展开了。”
“女眷们的劳力没有用到极限，这和六姐希望都给她做活，尤其是多一些女眷为她做活的愿望自然是背道而驰——但倘若们了规矩，出去做工的女眷必须回家，在头拿不到酬劳，都给某个保管着带回村里发放，也不许离婚……那这又和六姐说的婚姻自由，尤其是离婚自由完全抵触了。”
在座的几，就属钟勤快的吏目经验是老练的，望着李小青，语重心长地道，“有些事真不是看着这么简单的，农妇出去做工好不好？会回来自然好，但这件事以之见，不可由官府出面来做，她们自己要去做，官府提供一些帮助是可以的，但却决不能由她们希望的那般，官府出面组织。”
“便是退一万步，实在要官府出面了，也不能着急地做，还是要将各方面的顾虑形成条陈，往上汇报，等了上峰的指示，们这里行事才有依据，才不至于越权越责，好心办了坏事，自己吃挂落不要紧，坏了大局，那才是难以补救呢。”
李小青咬着唇不说话，在她个来讲，若是泉村的女眷出门做活，有了离婚的心，自然是予以支持。但钟勤快的叙述是如此的真实，她再说什么都显得很像赌。张文则在唰唰地记着笔记，显然今的这番对话，这些干系都是从前未想过的。
金逢春左右看了看，问道，“都讲衰了，现在是正当龄，才过了婚龄没两三年，正好勾搭着她两成家一处过去，这种私奔走道儿还能省些彩礼——便这么说，往好了想，一百个出去，二三个在头见了世面，有了心仪的郎，倒也没做什么事，就先回来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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