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番外-1第2/4段
徐子漾顿时倒在桌上,做了个吐血的假动作,嚷嚷着:“孟哥,我胳膊肯定是折了!快来帮我看看。”
孟宴礼正在帮黄栌剥螃蟹,闻言头都没回:“胳膊不长在后背上。”
“我是畸形行不行?!”
黄栌笑起来。
她抬手捂嘴时,手上一闪,被大家调侃手上的钻戒,又很不好意思地往孟宴礼那边躲。
黄茂康喝了酒,两颊泛红,带着老父亲的心酸,幽幽叹一声:“女儿马上就是别人家的喽。”
孟妈妈柔声说:“我们是一家人。”
“对对对,你们是一家人!”杨姨愉快地说。
那枚钻戒做得确实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
黄茂康说:“宴礼的眼光还是好的,当年我挑的钻戒,被嫌弃死了,婚礼上张琼都不愿意戴......”
提到“张琼”这个名字,他顿了顿。
这些天在青漓,黄茂康也曾对大家倾吐心事,所以很多事情,大家是知道的。
孟爸爸揽了黄茂康的肩膀,举起高脚杯和他撞杯:“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对,都过去了。”黄茂康喝掉了手里的红酒。
孟妈妈总是食欲欠佳的样子,吃东西很少。被杨姨拉着再三叮嘱,帮她夹菜,让她多吃些。
满眼热闹中,黄栌留意到孟妈妈几次扭过头,偷偷擦掉了眼泪。
烤鸡切开,满室飘香。
黄栌喜欢里面的糯米,动手夹了两次,被孟宴礼看见,干脆把烤鸡挪到了她面前。
他自己喝红酒,却又时刻留意着帮她倒满椰汁。
同家长们对话时,也不忘给嘴角沾了汤汁、四处张望寻找纸巾的黄栌,递过抽纸盒子。
当着家长们的面,黄栌不好意思太亲昵。
她偷偷在桌子下面,拉孟宴礼的手。
孟宴礼回握她,然后轻轻捏了一下她戴着钻戒的无名指,凑近了和她说悄悄话:“之前没问过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这种事情上,我没经验,只送了戒指,会觉得太简陋么?”
当然不会。
实际上,黄栌连梦里都重复了那个神奇的场景,抬起手看见钻戒的瞬间,简直可以说是她人生惊喜的前三名。
黄栌摇摇头,想到什么似的,自己先笑了:“我喜欢你送我戒指时情景,像变魔术一样。就,如果是我自己设计的话,求婚可能会变得很没有创意。”
“你想的求婚,是什么样的?”
“就是在餐厅吃饭呀,比较西餐的餐厅吧,然后有人弹钢琴曲,《梦中的婚礼》或者别的什么,然后你拿出戒指,单膝跪地......”
她的描述,令孟宴礼想起一段多年前的回忆。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黄栌注定要成为他的求婚对象。
孟宴礼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黄栌说不下去了,“......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设想很没意思?”
孟宴礼摇摇头,眼波含笑,似乎有话要说。
可坐在对面的两位父亲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抬高声音,谦虚起来——
孟爸爸说:“宴礼其实很细心,但就是话不算多,性子上没有那么活泼外向,有什么事喜欢藏在心里。这一点,要你家黄栌多担待担待了。”
黄茂康马上开口:“哪里哪里,还得是宴礼多担待黄栌。宴礼多沉稳啊,倒是黄栌她年纪小,容易冒失毛燥。”
两位父亲谦虚过后,又是一波互吹:
“别这么说,我看黄栌这女孩子,很好很好。”
“欸,宴礼才是很好很好。”
就好像这山珍海味摆满桌子的,其实是黄栌和孟宴礼的喜宴。
马上就要拜天地高堂,然后入洞房了......
黄栌听不下去,在桌子下面偷偷伸出脚,想要踩爸爸一下,结果踩中了刚好在这个时候伸长腿的倒霉徐子漾。
这人夸张地“嗷嗷”乱叫,扭头和孟宴礼告状:“孟哥,你媳妇儿把我脚踩骨折了!”
黄栌气得要命:“怎么可能骨折,我是大象吗?”
“妹妹,你最近胖了你自己不知道吗?我瞅着,至少胖了五斤!”徐子漾伸出手掌,比了个“5”。
“我没胖,你胡说!”
毕业前她忙都要忙死了,怎么会胖,黄栌扭头和孟宴礼求证,“孟宴礼,我胖了么?”
“没有,太瘦。”
孟宴礼说完,切了一块牛排,送到黄栌嘴边,“再吃点。”
杨姨煎的牛排特别好吃,黄栌被美味暂时消了气,但徐子漾还在不依不饶地闹腾:“孟哥,我也想吃牛排啊!刚才你把鸡端到黄栌那边,我就不说什么了,牛排也给我切一块呗?”
“你手断了?”
“哇,那黄栌是手断了吗?”
杨姨打徐子漾一下,切了超大一块牛排塞进徐子漾嘴里:“吃吃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咳咳!杨姨,我可是失恋的人!”徐子漾捶胸顿足。
孟妈妈坐在一旁,帮忙递过去一杯饮料:“慢点吃,别呛到了。”
无论徐子漾怎么闹,孟宴礼岿然不动,依然在给黄栌切牛排。
黄栌喜欢眼下的热闹。
这种热闹的家庭氛围,她几乎没有体会到过。最近一次见到,还是在孟宴礼那本相册里。
也许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这些热闹,都太“久违”了。
还好,每个人都在尝试着向未来迈步前进。
哪怕是她自己,那些孤单的新年,那些亲情缺失的日子,也都已经逐渐远去。
几只流浪猫互相追逐着从窗边跑过,然后扑在无花果树下,抱成一团。
几只麻雀被惊到,不满地叽喳嘀咕着飞走了。
挨着窗子最近的一枚无花果坠在枝叶中,熟透了,已经被鸟儿啄了个洞。
杨姨在厨房扬着声调问:“海鲜粥煲好了,有没有人想要先来一碗?”
黄栌嘴里含着牛排,急急举起手,还没等张口,听见孟宴礼已经笑着帮她说:“黄栌报名,先来一碗。”
这是一个太美好的夏天。
他们举杯欢庆,水晶质地的红酒杯“叮当”“叮当”碰撞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要特别庆祝的理由。
可黄栌心想,就庆他们所有人,重获新生吧。
饭后,男人们留在客厅喝茶聊天,黄栌先回楼上去了。
她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孟宴礼宽大的浴袍,去书房翻出几张信纸出来。
回到卧室里,她对着精致的信纸构思半晌,才拿出孟宴礼办公时常用的那支钢笔,开始给孟妈妈写信。
信的开端,先用钢笔勾勒了几朵黄栌花。
“亲爱的阿姨......”
孟妈妈关于过去的心结有很多,今晚在餐桌上,孟妈妈也不止一次落泪。
要孟妈妈彻底解开心结,黄栌无能为力,但也许,她也可以尝试着,做些什么。
她知道,孟妈妈有时候会担心自己的情绪令大家扫兴,因而总是压抑克制着,实在难以抑制,会背过身偷偷擦掉眼泪。
黄栌想通过写信的方式告诉她:
不会有人觉得扫兴,他们所有人都一定会在互相陪伴中,越来越好。
这些,是黄栌在孟宴礼身上学到的。
过去她没有认真想过,也是在认识孟宴礼之后,她才渐渐发现,无论哪一种感情,都是需要沟通的。
就像杨姨庭院里的那些花,总要精心呵护,才能枝繁叶茂,才能盛开。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定也是这样吧。
窗子没关,清凉夜风携楼下客厅里的欢声笑语而入。
信的结尾,她用了英国诗人约翰·多恩的一句诗,《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
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大陆的一部分。”
当她把最后一句话写完时,卧室门被推开。
孟宴礼从外面进来,对她坐在桌边、手握钢笔的这个场景,他略感意外:“在写什么?”
“我在给阿姨写信。”
孟宴礼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手拄着椅子背,另一只手拿起纸张。
他身上有淡淡的红酒味道,目光落在纸上,良久,轻轻笑了一声。
给长辈写信这种事,黄栌从来都没做过。
这是第一次,听见他笑,她马上就慌了:“我写得不好?该不会有错别字吧!”
“不是,很好。”
当时黄栌并不知道,曾经孟宴礼也给妈妈写过信。
哪怕他一个人在青漓与帝都市之间往返,独自看着心理医生,也没忘记去爱他的家人。
最巧的是,他在信里,也曾引用了和黄栌一样的句子。
就是那句《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后来孟妈妈告诉黄栌时,略带惊讶地说:“宴礼也给我写过同样的话,难道这就是天作之合的心有灵犀?”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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