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第1/2段
白露跟在杨缱身边的时日不长,听到杨缱这样说,一时有些茫然。而一旁的玲珑不知想到什么,掩唇轻笑起来。白露: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梗?玲珑言简意赅地解释,“三年前,景小王爷和咱们小姐都在国子监南苑书房。”白露顿时恍然大悟。南苑书房,是国子监南苑特意划出来的一片地界,天家牵头,五大世族举力而办,专给皇子皇孙和世族大家子女们授课之处。能进南苑书房,是件极为光耀之事。那里汇集了整个天下最有名的学者国士,虽隶属国子监,但所收学生水准极高,三年一收人,拥有特定名额才能入学。只要出身南苑,无论男女,必是前途无量,女子高嫁不愁,男子立业有望,是真真正正的龙门之地——朝堂上甚至有“南苑派”一说,可见其影响深远。今上膝下有皇子11人,皇亲国戚不知凡几,除了太子殿下当年单独授课于东宫外,进南苑书房的也就只有五皇子、七皇子、九皇子,靖阳公主和景小王爷五人。当年刚建南苑时,除了天家,剩下的名额分别给了王、谢、苏、杨、越五大世族。后来王谢倒了,越家退出朝堂,五大家去三存二,空下的位置,便由其余勋贵世族瓜分。杨缱三年前和杨绪尘都在南苑,后来不知为何改由在府中授课,白露就是那时被尘世子安排到锦墨阁的。“奴婢记得,那时景小王爷经常被罚,就是因为字不得先生喜。”玲珑道。“何必这么客气?”杨缱犀利地戳穿,“岂止是字不得喜,根本就是不能看,可怜他几任的伴读天天都替他抄书。”白露见怪不怪,“景小王爷这样……好像也不难想象?”毕竟那位名声在外,根本想象不出他能好好读书。杨缱摇摇头,“他不过是懒。”季景西的信里笼统说了两件事,一是感谢她的礼,二是告诉她,打伤陈朗跟她没什么关系,受累她被牵连。倒是和杨缱想的差不多。当日陈朗说话不好听,她虽不在乎,但也生气,季景西阴差阳错为自己出了气,单为此,才令她有了送礼的念头。“备纸笔。”杨缱叹道。玲珑和白露对视一眼,迅速下去准备。可当杨缱拿起笔,才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不需要回信,顿时呆呆愣在当场。待反应过来,又懊恼地蹙起眉,“收起来吧。”接到消息有人擅闯锦墨阁,杨绪尘一刻都没坐住便赶了过来,刚进凉亭,便见自家妹妹神色恹恹地坐在琴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弦,吓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一个没忍住,咳嗽便冲出喉咙。杨缱慌忙给自家大哥递了杯茶。勉强压下咳嗽,杨绪尘上下打量妹妹,“可有事?”杨缱摇摇头,招呼他坐下,“怕是玲珑没将话说明白,来人没有恶意,送封信罢了。”杨绪尘不满,“那也不能让人到你面前来,她暴起伤人可怎生是好?你身边的白露虽会武,但也要以防万一……咳,既然对方能躲过护卫,必然身手不凡,你这是在冒险!哪来的胆子?”看来无雪方才的举动的确将大哥吓得不轻,杨缱不敢反驳,只好认了责骂,“我以后会小心。”她乖乖认错,令杨绪尘一肚子隐怒烟消云散。他心有余悸地将温凉的手掌放在杨缱发顶,叹道,“哥也是怕……你的锦墨阁已是府中守卫最森严之处,今日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回头我会再行布置。”杨缱承了兄长的好意,自觉交代,“是燕亲王府的暗卫,人我识得,叫无雪,三年前见过。也是听出她的身份才允她近前的,大哥别怪我了。”杨绪尘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解释,“季景西找你?”“道谢的。”杨缱指了指几案上拆开的信。随手拿过信递到眼下,杨绪尘也因季景西那乱七八糟的狂草看得直皱眉,接着好笑,“倒是比写给我的好看。”杨缱抬眼,“他还写给哥哥了?”杨绪尘呼吸微微一滞,诡异地停顿片刻,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信,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他这此地无银的解释是怎么回事?”“哪里瞧出的此地无银……”杨缱凑上前又看了一遍,“他这人不就这样?做了好事一定要留名,没做过的就生怕谁承了他的好。”杨绪尘被妹妹的话逗笑,“倒也是。”他冰雪聪明,稍稍想了想便大致明白了季景西那绕了八百里的心思,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这生是好?你身边的白露虽会武,但也要以防万一……咳,既然对方能躲过护卫,必然身手不凡,你这是在冒险!哪来的胆子?”看来无雪方才的举动的确将大哥吓得不轻,杨缱不敢反驳,只好认了责骂,“我以后会小心。”她乖乖认错,令杨绪尘一肚子隐怒烟消云散。他心有余悸地将温凉的手掌放在杨缱发顶,叹道,“哥也是怕……你的锦墨阁已是府中守卫最森严之处,今日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回头我会再行布置。”杨缱承了兄长的好意,自觉交代,“是燕亲王府的暗卫,人我识得,叫无雪,三年前见过。也是听出她的身份才允她近前的,大哥别怪我了。”杨绪尘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解释,“季景西找你?”“道谢的。”杨缱指了指几案上拆开的信。随手拿过信递到眼下,杨绪尘也因季景西那乱七八糟的狂草看得直皱眉,接着好笑,“倒是比写给我的好看。”杨缱抬眼,“他还写给哥哥了?”杨绪尘呼吸微微一滞,诡异地停顿片刻,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信,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他这此地无银的解释是怎么回事?”“哪里瞧出的此地无银……”杨缱凑上前又看了一遍,“他这人不就这样?做了好事一定要留名,没做过的就生怕谁承了他的好。”杨绪尘被妹妹的话逗笑,“倒也是。”他冰雪聪明,稍稍想了想便大致明白了季景西那绕了八百里的心思,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不敢确定,又觉得自己应该是误会了。他们这群人相识多年,谁是什么性子,心里都有数,季景西再怎样不着调,也不该到了这时候才有所行动吧……早干什么去了?况且就算那小子心思不纯,也不该是他家阿离啊。目光扫过手中的信,又看了一眼坦坦荡荡的亲妹妹,不知怎的,杨绪尘居然脑补出了季景西写这封道谢信的模样,一个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杨缱:“……兄长笑什么。”“笑他。”杨绪尘怎可能好心给妹妹解惑,抖了抖信道,“这么多年,字毫无进步,还是丑得人神共愤。”一旁的玲珑和白露忍俊不禁。“还是有的。”杨缱实事求是,一板一眼地辩驳,“哥哥不要瞧不上一个人的努力,以他的性子,能有进步已是可观,私下定也是练过的,比之过去的鬼画符强得不止一星半点。”季景西这个人很难界定,脾气像八月天小儿脸,说话行事毫无章法,三年前说不去南苑书房就再也不去,无人管教之下书法还能有所进益,定然是没有丢掉功课。这事放在他身上着实惊奇,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人就是那么画风清奇。一句“爷乐意”,能解释他十之八|九的奇怪举动。“好好好,大哥知错。”在事关学术问题上,杨绪尘是万不敢得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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