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醒醒脑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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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明大师与季景西的赌注杨缱到最后也不清楚是什么因为她输了棋。既然输了那赌注自然也无从谈起众人闹了大师这么久不好意思再打搅纷纷告辞。

  季景西看起来并不失落,一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光棍模样洒脱至极,却反倒让杨缱觉得对他不住。再加上当时输棋时有人在旁边酸了两句,说什么“还以为多厉害呢人小王爷不过客气两句就真坐下了”云云越发搞的她心情糟糕。

  在场都是熟人酸话自然是出自那个不太熟络的。偏偏对方是在与她擦肩而过时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除了杨缱旁人都没听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饶是杨缱再若无其事也被这话羞得抬不起头。

  认真反思一下就会发现她这些日子的确飘飘然。自打寿宁节至今,虽然遇着不少事,最后却都顺利解决再加上身边总有人为她保驾护航,还有人不断夸赞时间久了居然真以为自己有想象中那么好。

  可惜她终究差的远山外有山,而学海无涯,总归还要脚踏实地,谨言慎行。

  杨缱不怕失败,也不觉得输有什么丢脸,她在自己家中还整日都输给父亲和大哥呢,觉明大师一代智者,输了反是正常。只不过一趟岭南之行,她几乎被季景西惯坏,膨胀了,自大了,本心迷失了,这才是真正丢脸之处。

  后半段的行程里,杨缱一直在反思这件事。她向来善于从失败中汲取经验、总结教训,你可以说她小女子心性,太过较真,也可以说她年纪小阅历少,心胸不够开阔,格局不大,但终归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在面对自我时,再苛刻也不为过。

  季景西一直在悄悄关注着杨缱,也是第一个发现她情绪低落之人,只是他耐性极好,硬是忍着没说话。直到众人前前后后进了前殿佛堂,各自开始祈福参拜时,他才不经意来到附近,学着她的模样跪在佛前,面上一副专注,实则却含笑低问,“复盘复完了?”

  彼时杨缱才刚闭上眼打算许个愿,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个蒲团的距离,其余人都已拜完,去了后堂。皇子出行,佛堂已是提早清场,偌大的空间里唯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乍一听到他开口,杨缱诧异地瞥他一眼,之后又规矩跪好,低低回答,“差不多吧。”

  都是聪明人,知道所谓的“复盘”并不单单指其字面含义。杨缱不意外他能瞧出自己在想什么,季景西从来便是如此,那双桃花眼能洞察人心,比她强多了。

  “想必本世子有幸能一听明城县君的心得体会。”季景西垂眸笑起来。

  杨缱默了默,道,“君子博学而日参醒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一句话听得季景西险些喷笑出声,合十的双手差点控制不住要为她抚掌,“……宝贝儿,你怕是想笑死我。”

  鸡同鸭讲!

  杨缱没好气地撇嘴,心知这佛参不下去了。尽管她不太信这些,却也不想佛前不敬失了礼,只好起身往后堂走。

  季景西三两步赶上来,双手背后悠悠然踱步,“许愿了?”

  杨缱不做声。

  他歪头看她,“其实不必介意,不过赌来玩玩,你即便不插手,我怕是也难赢。”

  “帮了也没赢啊……”她嘟囔一声。

  季景西失笑,“这种事又不是仗着人多就行的,玩得开心不就好了。”

  “我知道呀。”杨缱低头,“可输就是输,我怕误了你的事。”

  “能有什么事啊!”季景西好笑地回头弹她脑门,“想太多。当着季珏和小孟的面,你以为我能做什么?本是想赢觉明大师一个人情罢了,没到手我也没损失。再说了,这人情本来就不好拿。”

  杨缱揉着眉心,睁着明澈的眸子看他,“你想要觉明大师帮你做什么?”

  “不告诉你。”季景西顽劣一笑,重新背过身往前走,“倒是你,本以为你不是那等在乎输赢的,结果瞧着比我还失落。”

  “毕竟不自量力,觉得丢脸。”杨缱又想到了丁语裳先前那句也不知有心无心的话,气闷,“有人说我不懂客气,你不过虚让一下就真坐下了。”

  前方,季景西的步子顿了顿,眼眸中的温情倏然变得冷冽,沉默片刻才又笑起来,“哪个蠢货说的话,你居然当真。有些人低如尘埃,愚不可及,同这些垃圾计较什么。”

  他回头对杨缱眨了眨眼,“我的阿离明明很厉害,旁的人拍马也赶不上。”

  “……”

  少女被这露骨的话说的一张小脸瞬间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磕磕巴巴、色色厉内荏道,“……你,你闭嘴!”

  季景西立刻乖巧地抿紧双唇,修长的手指虚虚做了个封口的动作,趁着她还没恼羞成怒,迅速摆出张正经八百脸,忍着笑往前走了一会才又道,“你近来可有见过皇姐?”

  见他转移话题,杨缱大大松了口气,“初五那日在宫里见过,没来得及一叙,怎么了?”

  “她快撑不住了。”提到正经事,季景西难得严肃,语速极快地低声道,“温子青再不来,皇姐不出正月就得定下亲事。皇伯父除夕宫宴上旧事重提,皇后娘娘近来每日都召她入荣华宫为她挑选青年才俊。”

  杨缱闻言,秀眉蹙得紧紧的,“这般着急?”

  “皇姐已经请过旨,过了三月大考便回漠北。”季景西眼底有着深深的讽意。

  “为何要等到三月?”杨缱惊讶,“太久了,迟则生变。”

  这个道理她怎会不懂?然靖阳并非驻守一地的主将,早回晚回都无关紧要,反正漠北军还有袁大将军坐镇,她想回军营,左右不过皇上一句话罢了。

  季景西摇摇头,轻声开口,“太子堂哥与皇姐要一同主持三月的武考,同这些垃圾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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