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第1/4段
季景西离开锦墨阁后毫无标志的马车先是低调驶向青子胡同没多久,等出了齐孝侯府内一个身披齐衰丧服的高瘦男子。男子一路无言来到车前沉默地待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而后面无表情地回到侯府。片刻后,马车也再次出发向着皇宫方向驶去。
而锦墨阁书房里的杨缱则长久郁郁难言一方面为得知裴玏之死的真相而无法平静,另一方面也因最后那番话说完,对方当时久久呆愣的模样令她一想起来便难受不已。再联想到他兴许心里也不好受,人还病着,满腹的沉闷都化成了懊恼和担忧。
因而当翌日里温子青再次上门行针时把完了脉,盯着她半晌不说话杨缱便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位医者怕是看出了点什么不打自招地承认了自己的确没遵守医嘱忘了手臂暂时不能有任何过度的发力。
她才刚能拿起笔如今又因与季景西相处时的不小心被直接打回了原形。
“……我错了。”小姑娘懊恼地低下头“我还能赶上文试吗?”
“要看你听不听大夫的。”温子青说话依旧没腔没调冷得过分,可杨缱却生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薄怒的凉意。
“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不是我。”年轻的国师头也不抬地写着新药方。
杨缱闷着气不知如何是好暗自懊恼了一会索性凑过去看他写字看着看着,咦了一声,“怎还多加了几味药?居然还多三钱黄连?”
“给你降降火。”温子青有条不紊地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笔,“郁结于心,肝火旺盛,一日不见,你倒是思虑良多。”
杨缱:“……”
吩咐了人去熬药,温子青转头仔细打量眼前人,最终还是不忍多苛责她,“你听话些。”
“哦。”少女乖乖应声。
顿了顿,她又道,“你那个去肝火、通心气的方子,能单独给我留一份吗?”
“给谁?”温子青反问。
“一个可能也郁结于心、肝火旺盛的人。”
“不行。”
“……”
对上她不解的目光,温少主平静解释,“对症下药,我要过脉才给方子。”
“那算了。”少女悻悻地耷拉下小脑瓜。
无语地望她两眼,温子青重新提笔写下一张药方,而后亲自递到她面前,“此方可通用。”
杨缱顿时眼睛一亮,“多谢!温喻你真好!”
温子青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今日是最后一次行针,下次来,就要埋针了。”
“好。”杨缱笑道。
“……不怕吗?”他略感讶异。
“疼不疼?”少女反问。
“疼。”温少主答得干脆利落,“取针时疼。”
少女吸了口凉气,视死如归地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就全拜托你……”
“好。”
“……打晕我。”
“……………………”
愣了一愣,国师大人难得唇角泄出一丝笑意,“以为胆子多大。”
“不大不大,我挺怕疼。”杨缱苦着脸叹气,“麻沸散过去有段时日用的多了,如今都不太管用,如若你没有旁的法子止疼,最好还是打晕省事。”
温子青挑眉端详她良久,唔了一声算是应下,很是贴心地没多问“过去”是什么时候。
行完针,他亲自斟了茶喂到杨缱嘴边,后者也不与他客气,就着杯沿喝了一小口。温子青的目光在她唇角流连片刻,忽然道,“文试结束后我便要北上,需带走什么,提前备好。”
“这么快?”杨缱愣了愣。
温子青向来不回答这种废话。
杨缱思忖着开口,“要带的也不多,那枚我的私印你带走,把它拿给王家人看,若他们还不愿回来,我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
温少主摇头,“总归给你带回一人便是了。”
杨缱眨了眨眼,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弃了,只笑着应声,“提前谢过温少主大恩。”
“嗯。”温子青也不与她含糊,起身打算离开。
“温喻你别急,我给你备了东西。”杨缱喊住人,见他回身,赶紧吩咐玲珑去房拿东西,“一点薄礼,收下吧。”
温子青收住脚步,转过来望她,“礼从何来?”
“诊费。”
答得倒是干脆。年轻的国师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决定顺着她的心意,“好。”
玲珑回来时,怀里抱了个楠木盒子。盒子乍看朴素至极,细看才发现也是个古件。温子青接过来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张地契,是个好地段的温泉庄子,临近他所居的国师塔。望着地契,他似是有些诧异,抬眸看向杨缱,等她一句解释。
“……你也不缺什么,我也想不到送什么。这庄子本是我的,想着你独自一人在京城,总不能一直待在塔里,闲暇时或可去小坐一番,那里景致不错。”杨缱被他看得有些窘迫,却还是坚持着说完,又自嘲地加了一句,“是不是没想到?信国公府的四小姐出手就是这么俗气。”
温子青几乎要被她逗笑了,“不如干脆送银子。”
“啊?”杨缱愣,“你缺银子吗?不早说!”
“……玩笑话罢了。”国师慢吞吞地将地契折起来收进衣襟,“收拾妥当后,邀你品酒。”
杨缱这才松口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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