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嫡第3/4段
“……”
杨缱被他说得愣了,破天荒沉默下来。
难得看到明城县君无话可说,场间一时有些许骚动。
“你……认真的?”杨缱缓缓开口,仿佛带着几分不确定。
书生冷哼一声,“都言弘农杨氏从不苛待子弟,信国公府兄友弟恭和睦蔚然,依在下看,怕是那两位都只是认命了罢。我尹精今日来此,便是要证明庶出不比任何人低下!县君,请吧!”
台下的杨绪丰、杨绪冉:???
杨缱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了又看,突然道,“你说我为嫡正而辩,也不假。”
周围安静了一瞬,下一刻,窃窃私语声更甚。
书生说的没错,今日之前,杨缱的态度的确是一碗水端平的,既承认嫡正的身份地位,又不偏压庶别,实实在在的中庸之路。也正是如此,当她承认自己为嫡正而辩时,几乎相当于推翻了自己前两日说的每一句话。
杨缱安静地任凭周遭指指点点,直到嘈杂之声弱,才不紧不慢开口,“但,缱十五年来未曾感受过身为庶女庶子是何滋味,今日不过秉承礼教公道学问而辩,你凭何要求我与你感同身受,又凭何质疑我持身之论?”
掷地有声的发言,令毓秀台瞬间寂静无声。
杨缱看了一眼尹精,起身,“我所言厚薄之别乃命,唯正身修己,时不我待意指生而为嫡或生而为庶并非由自身决定,但正视出身,抓住机遇,努力进取,则无论穷达,都可人定胜天。敢问哪一句不对?是否认了你,还是在强调必须尊嫡辱庶?你字字句句言不公,无非是不平于自己的出身,可这又与我所辩之言有何相干?”
尹精滞了滞,辩道,“然则嫡庶之别如云泥,你不这般强调,多的是人要将这些苛刻的条框强加于人。”
“嫡庶有别,说的是出身,而非教养。”少女道。
“那只是你这么想。”尹精冷道。
杨缱皱起眉,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一声,“尹公子出身河间,想必是河间尹氏之子?”
尹精:“是又如何?”
她顿了顿,语速突然快起来,“尹氏传代三十载,第十二任家主尹胜曾为报养恩而奉庶母为尊,亲赴京城为庶母请封诰命,此乃孝”
突然被提及先辈轶事,尹精愣了愣,却听杨缱继续道:“十五代二房之子尹才生而病弱,无妻有妾,妾吴氏数十年如一日于床前照料,尹才为谢对方心意,跪祖祠为其正名,此乃敬。”
“第二十三代庶出之子尹蒙,官拜一品大夫,其嫡兄天残,尹蒙旁事不假人手,悉心照料兄长直至其仙去,此乃悌。”
书生的额头浸出了汗,看向杨缱的目光震惊而慌张。这,这人为何如此熟悉他的宗族?
杨缱停下话头,不满地望过来“此等孝悌廉敬之族,怎会养出你这般贪婪而不自知之辈?与其怨天尤人,何不正己之身?”
书生顿时怒气上涌,“你,你这是巧言令色,顾左右而言他!”
“你说我为嫡正而辩,的确如此。”杨缱的表情仍旧冷冷清清,“你为裴瀚叫屈,岂不知陈霈之才是真正为难。他乃族之宗子,陈氏这一代的长兄,身担兴旺家族、持正风骨、护爱幼小之责,遇人当众污蔑堂妹、辱骂先祖亲人而不为,是失责,更不容于族规法度。你自认饱读诗书,可读过本朝律法?可知此等情况下陈泽若毫无作为,是要被杖一百的?”
她倏地抬起眼,凌厉地望过去,“父辱子死!你所读之礼法都被你吃到肚子里了吗?”
书生脸色刷地白下来,“胡说什么!你、你这是在为他当街斗殴脱罪!”
“你从何处闻他有罪了?”杨缱向前逼近一步,“大理寺定罪了?刑部八议会审了?宗正司张榜了?他既无罪,何来脱罪一说!真正该被定罪的,是齐孝侯府庶长子裴瀚!”
尹精咣当一声踢翻了身后的椅撑,“你……此乃毓秀台论礼,不是论法,你偏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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