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唱罢第2/4段
杨缱默了默,眼底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歉意。
季景西气笑了,无奈又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摆出一副冷脸目不斜视地与之擦肩而过,背影决绝又狼狈。
宫门前众人齐刷刷望向杨缱,后者的视线追随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久久不移,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向人群中神色莫测的几个王爷施了一礼,也转身回了车内。
众人一时间唏嘘不已,竟无一例外地脑补了一场痴情女子薄情郎的戏码。
两个当事人走了,还留在原地的太子季珪感慨地拍了拍季珏的肩,一副“你多保重”的模样,后者勉强勾了勾嘴角,实则已经气到不清醒,内心暴虐得恍若狂风过境,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没破功,刚要离去,一转身,却见众朝臣都是一脸“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得有一点绿”的同情……
季珏几乎能读出他们的未尽之语:
楚王,好惨一王爷。
回到王府,季景西再也撑不住,刚踏进秋水苑便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嗓子。
这才是杨缱对他三年断绝往来的真正报复吧?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简直诛心了啊!
天知道他拒绝了什么……
当柳东彦与孟斐然听说了朝会上的热闹跑来围观时,季景西还没缓过来那股劲,那副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模样着实取悦了两人,纷纷赞杨缱这步棋走得好走得妙。
是真的走得妙。
既挑明了自己心意,将她心悦季景西之事过了明路,让皇上拿捏景西的把柄成为可有可无的鸡肋,又洗脱了信国公府与季珏、季景西之间的勾连,让一切都归于政客们不屑一顾的男女私情,还顺带让杨霖的立场更扑朔迷离,为日后杨家有可能倒向季景西而做好了铺垫。
说白了,这步棋,杨缱是牺牲自己的名声来成全景西的。
她将季景西与杨家带上了另一条进可攻退可守的路,你好我好大家好,除了她自己。
孟斐然与柳东彦两个局外人这一刻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果决,笑话看够之后,也后知后觉生出几分羡慕来。
当然这一招同样有后患,但比起眼下的得益,不足一提。
“王爷是走了什么运,得县君这般看重……”柳东彦酸溜溜地开口。
季景西当然也明白这中间的弯弯道道,可理智与情感激烈冲突,心里到底不好受,“闭嘴。”
“怕是以后杨家人看你更不顺眼了。”孟斐然幸灾乐祸,“我猜,杨重安这会正盘算着下一步怎么整你了。他可远不如杨相公能忍。”
季景西幽幽抬眼,“他一天不入朝,爷就一天不怕他,整垮了算他本事。”
孟斐然惊讶,“合着您就打算放任他下手了?”
“有袁穆封王在前,他暂时抽不出手。”季景西逐渐冷静下来,“袁家军是一块肥肉,袁穆回京后,兵权由谁接手至关重要,未来袁家军何去何从,也要提早做打算。”
“你是说,杨家有意插手兵事?”孟斐然皱眉,“这与杨氏历来的风格不合,杨家重文,况且族内也无将才。”
季景西伸展手脚躺进软靠里,轻描淡写道,“杨氏没有,琅琊王氏却是以频出名将著称的,当年的王潇将军,麾下可是聚集了无数骁勇善战之辈。这些人,没死的,如今可都奉了新主。王家那小子,如今在征西军里的那个……”
“王睿。”柳东彦接话。
“对,王家子归。”季景西道,“若本王猜得不错,他在征西军留不长久了。”
孟斐然摇头,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征西军从前可是被称作王家军的,王睿在那里有天然的根基。他如今获封归德郎将,正是一展身手之时,若去西北军中则又要从头开始,丢西瓜芝麻的事,我不相信杨重安会做。”
“你认为,以我那个好伯父对世族、尤其是对王谢的忌惮,会留王潇的旧部势力在征西军里?”季景西冷笑,“早就打散了。留在征西军中的仅是少数,更多的,早在王睿拜师袁铮后,就被杨家安排进了西北袁家军。王睿又是在漠北长大,去那里,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孟斐然怔了怔,顺着他的话陷入沉思。
片刻后,柳东彦忽然道,“说到征西军,此次戍边凯旋,虽然比不上袁家军全军有功,但皇上也是大肆封赏……不知王爷与司凌司将军交情如何?”
“司凌就别想拉拢了,几乎不可能。”孟斐然回过神,斩钉不足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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