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登场了第1/4段
杨缱的亲笔手书值钱么?
答案是值的。
真正说来值钱的实际是温解意的温体可惜这位天纵奇才的大家在活着的时候就离经叛道流传在外值得收藏的真迹并不多画作就更少了晚年客居王家时倒是有心留下些什么可惜事后王家大宅一场大火,烧光了留给老友和学生的全部东西。
所谓物稀为贵不外如是。
杨缱作为他唯一的弟子,是这世上温体写的最好的人之一。
如果说前些年因为年龄、阅历、心境的缘故,杨缱的字虽称得上好却仍少了点什么那么三年后的今天经历了心境上的极大变动后她已大有不同。这也是为何近两年她的字被一路叫好那已不再是单纯的“温体复刻”而是实在地融入了自我风格。
多可怕?她还不到二十岁,有着令人恐惧的进步空间若再给她二十年谁知那时又是个什么光景?
这个世上,有眼力、还敢赌的人永远不缺。说出来虽有诅咒之嫌,但有温解意这个慧极必伤的前车之鉴在人人都知惜才。话说回来,如若杨缱平平安安寿终正寝那她势必成为当世大家大家之作的珍贵是不分什么年轻不年轻的。
“……我原只知姐姐的字值钱,没想到会这么值钱。”望着楼下热闹的一幕,杨绪南咋舌之余,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家姐姐的敬佩。
杨缱也是第一次见,羞得脸颊飞霞,“其实没多好……再说这本诫训也不值钱。”
“字还是好的,别妄自菲薄。”杨绪尘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但叫卖价格的确虚高了些,这里头原因复杂,但与你无关,不用心虚。”
“这个我知道。”绪南举手示意这道题他会,“姐姐是温师唯一传人这个名号就值千两,险些成为楚王妃也是价格走高的原因之一,毕竟多的是人想讨好季珏嘛。当然,也因为先前一直有人高价求字的缘故,连带把字价炒了起来。”
杨绪尘冷笑,“那个高价求字的蠢货就是季景西。”
杨缱:“……”
北境王果然腰缠万贯、富埒陶白。
“人比人气死人。我明明打小临的也是温体。”绪南叹气,“大哥不也曾得过温师指点吗?咱们家怎么就只出了姐姐这一个。”
杨绪尘气笑,“你若也能同你姐姐一般数十年如一日坚持练字,也不会差。自己偷懒还不自知。”
绪南:……我错了,我不该说话。
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一下,杨绪尘叹,“只能说天时地利。温师年轻时虽叛逆,遇到阿离时却已暮年,不仅技艺炉火纯青,也是最有耐心、最想将自己一身绝学教于弟子之时。你姐姐幼时的每一张描红都是温师亲笔写的,后又陪伴温师左右直至其仙逝,岂是你我能比?会写,和写得好是两码子事,况且你我兄弟心思都不在此,自然学不到精髓。”
想到恩师,杨缱也低落不少,“我自不会辜负老师,必不堕其名。”
“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杨绪尘笑,“古往今来,任何一位流芳千古的圣者皆有其坚毅品格,你既有此志,万不可中途而废。”
杨缱愣了愣,“怎么会……”
杨绪尘冷静回看她,“过去三年你是如何度过,如今又是如何重新振作、走出阴霾的,你我心知肚明。你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数系于一人之身,虽至情至性,却也令父母亲人不忍。季景西弃你三年不归,你便如走肉行尸,那倘若有一日他先你一步而去,你是否也会选择就此一了百了?”
“我……”
“我希望你不会。”杨绪尘淡淡道,“今日这云水阁里的情势你也看清楚了,太子即将起复,楚王紧随而至,康王自有打算,瑞王独善其身,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而观季景西的所作所为,他要做什么,不难猜。政治的可怕便是你根本无法预测下一个死的是谁,倘若季景西败了,你当如何?还会记得你仍有父母亲族,有未竟之志?”
“……”
厢室里寂静如死,杨缱呆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气氛在这一刻阴沉粘腻得仿佛要滴出水。绪南被自家大哥突如其来的强硬吓得脸色微白,顿了顿才强笑着试图打破僵持,“不、不会吧,大哥别危言耸听啊,怎么就说得好似小王爷输了就会死一般啊哈哈……”
“旁人输了不会死,他若败,必死无疑。”杨绪尘面无表情。
杨绪南:“……”
室内更静了。
杨绪尘轻叹一声,语气微缓,“大哥希望从你这里听到一句保证,无论未来如何,无论季景西是赢是输,你都会善待自己。你若应我,我便同意你插手这一切,如若不然,从今以后,你都休想……”
“我答应。”杨缱突然开口,“我答应你,大哥,我向你保证。”
杨绪尘怔了怔,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拉过杨缱,口吻无比温和,“原谅大哥自私,你是重诺之人,大哥不得不行此举。是不是吓着了?大哥本不该当下与你说这些,但……”
杨缱摇摇头。
杨绪尘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如同小时候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是我妹妹,是我的心头血骨上肉,三年来大哥冷眼旁观你苦熬艰辛,是希望你经此一事成长起来。如今你走出来了,变得更坚韧、更沉稳,是个大姑娘了,大哥便知,是时候带你去见识更多风雨了。而在此之前,我必须确认如若我不在了,你能自己走接下来的路。”
“大哥才不会不在,大哥长命百岁。”杨缱蓦地红了眼眶。
杨绪尘失笑,“我已二十有二啦,离廿五之年只剩三年光景……大哥知道季景西是你唯一软肋,也知你愿与他同生共死,可这并非大哥希望看到的。你就当是我为了我自己。”
杨缱瞬间泪如泉涌。
“呸呸呸,大哥别瞎说了,呸呸呸,恶咒退去!”杨绪南用力地挥舞了两下面前的空气,仿佛这样就能拍掉某些不吉利的东西似的,可是连他自己都哽得不行,“好端端的大哥说这些做什么!”
“好好,不说。”杨绪尘好脾气地向两人赔罪。
他放开杨缱,替她整理好仪容,而后从腰封里摸出一枚造型别致的血玉放进她手心,“好啦,不哭,大哥给你赔罪,今后这笔墨轩就是你的了。”
杨缱吓得打了个嗝:“……”
“我&……”杨绪南目瞪口呆,盯着那枚血玉眼红不已,“大哥也太偏心了吧!”
杨绪尘冷漠,“怎么,弘农杨的宗子之位坐着不舒服了?”
仿佛被揪住命运后脖颈的杨小五:……我哪敢再说话。
示意杨缱将血玉收好,尘世子轻描淡写解释,“虽说族中子弟不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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