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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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熹微晨光季景西以目光细细描摹着怀里人的轮廓。

  睡梦中的杨缱恬静得像只小猫,紧闭的双眸因为哭过而微肿眼尾熏染着几分红眉宇间还残留着些许疲累,明明此前已经连手指都抬不起,眼下却又不知何时摸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

  季景西忽然生出玩心悄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耐心地默数还没数到十便见身边人眉心微微蹙起,小手无意识地左右探起,虚空抓了几下,仿佛在寻什么。

  他逗乐般左躲右闪了几个来回眼见杨缱眉头越蹙越紧似是受了莫大委屈终于大发慈悲地主动将手指放进她热乎乎的掌心下一秒手指便被对方紧紧攥住,接着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安稳眉心一松,继续沉沉睡去。

  季景西无声闷笑起来。

  笑了没几下表情又渐渐敛住一动不动地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良久他翻了个身,仰躺着望向头顶的床帐,空着的那只手将人往自己身边拥了拥,调整了姿势得以让她枕得更舒服,心里默默决定翘掉一个时辰后的集贤阁议事。

  昨日杨缱于书房一番剖白,令季景西大为震动之余,也不得不让他正视到那些曾经他们都不以为意、以为成了亲就会水到渠成解决掉的问题,其实并未如他想的那样冰消瓦解。

  比如他自昔年凤凰台逃出生天后便有的失眠之症,比如他对杨缱数十年如一日从不消减的执念,比如他出走漠北给杨缱造成的伤害。

  这些非是一剂方子便能药到病除的顽疾,单单一句承诺,一声安慰,并无济于事,那些潜藏在恩爱和睦之下的卑微、不安、患得患失也并不会因此消减半分。

  聪慧如季景西,能想到的解决之法也不过是用未来十年、二十年的漫长时间,和至死不渝的不离不弃来证明,来化解。

  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能败。

  “……季珩?”杨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打断他的远思。

  “我在。”季景西回了神。

  杨缱在他怀里蹭了蹭,怠懒片刻,随着神台渐渐清明,方醒来大半。她拢了衣衫坐起,看看天色,慢吞吞道,“我记得你今日要去集贤阁。”

  “美人在怀,谁要去听一帮老头子吵架。”季景西笑答一句,倾身讨了个吻,这才起身给两人斟茶润嗓。

  杨缱乖乖抱着茶杯浅缀,面上一副旁人轻易不得见的天真懵懂,看得季景西心里泛甜,“今日可用讲学?”

  榻上人点点头。

  “可愿我同去旁听?”

  杨缱讶异地抬眼看他,“啊?”

  “应不应嘛。”季景西看出她隐隐抵触,不由使出撒娇打滚大法,“集贤阁好生无趣,老六又如疯狗,昨儿还看了一整日焦尸,好生烦躁,不想应卯,只想静心。”

  杨缱大梦初醒的小脑袋瓜还有些锈,想到这人少时在南苑书房犯下的罄竹劣迹,不由古怪,“……何时听学能让你静心了?”

  季景西也想到自己的累累前科,心虚,“至少……睡得好?”

  “……”

  今春大考后,南苑书房也迎来又一度山门筛考。随着九皇子季瑢、杨家绪南等人拜别师长,南苑书房也换了一批新面孔。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想去国子监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然瞥见水榭角落那个趴在几案上睡得昏天暗地的身影,想到他眼底消散不去的淡淡青乌,猜测他又是整晚难以安眠,台上正点评学生课业的杨夫子忍了又忍,手指曲卷几回,还是按捺下把人赶出课堂的冲动,徇私地选择视而不见。

  搞得一众学生们频频回头,好奇有之,不满有之,不屑有之。

  杨缱看在眼里,眉心越蹙越深。

  ……果然还是不能带家属。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学生们纷纷离去。待人走光,杨缱才慢吞吞来到那人身边,正要把人叫醒,忽而瞥见一幅被随意搁置在旁的丹青。

  画上是她讲学的模样,笔触流畅大胆,阔达豪爽,寥寥几笔便将人物特点勾勒得淋漓尽致,虽与当下细腻雅致著称的丹青风格大相径庭,却又不失真美,显然是对画中人无比熟悉,以至胸有成竹,落笔成花。

  杨缱挑眉看了一会,视线投向身边人,冷不丁对上对方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桃花眸,一时怔愣。

  “看我作甚?”她问。

  “叹自己技艺不足,画不出我妻半分风姿。”季景西答得正经。

  杨缱耳尖通红,睨他一眼,将丹青铺于案几,亲自挽袖研墨,“那题字吧。”

  轮到季景西愣住,“……啊?”

  “既是讲学,自然要检查功课。让夫子瞧瞧你是否下了功夫。”杨缱示意他提笔,“写。”

  季景西:“……”

  在一届书法大师面前提笔写字,饶是他脸皮堪比城墙,这会也有些班门弄斧的心虚,“要不你来?”

  “谁画谁写。”杨夫子不为所动,“在我课上作画便罢了,还不愿写字,哪结束,学生们纷纷离去。待人走光,杨缱才慢吞吞来到那人身边,正要把人叫醒,忽而瞥见一幅被随意搁置在旁的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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