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第2/4段
顽劣之徒:“……”
写就写。
龙飞凤舞地在下方提了句“彼泽之陂,有蒲菡萏”,季景西放下笔,略有得色地邀功,“怎样?可得夫子几分真传?”
杨缱抿着唇,被对方没个正经的题字逗得几分羞恼几分好笑,收起画作开始赶人,“还不去做事。”
季景西无奈起身,被人推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嘟囔,“徐衿已同吴掌事南下,一时半刻我也没旁事可做,让我陪你嘛……”
“才不信你。”杨夫子铁面无私,“留在这才是扰我,快走。”
“我一不出声二不捣乱,哪来的扰?”季景西回身抱住人,“王妃岂非看见本王就心乱难安?”
“……轻狂!”
不依不饶地偷了个香,留下快恼羞成怒的心上人,临安郡王总算心满意足离去。
接下来一段时日,季景西一改懒散,定时定点地早晚亲自接送杨缱往返国子监与王府。一两日倒也罢,一连半月都如此高调行事,着实让整个盛京城开了眼界。
人们除了送一句恩爱,还能说什么?说时人做不到每日接送妻子?非也,谁家妻子每日都出门?说临安郡王看重王妃?这倒是,毕竟为了能接送杨司业,临安郡王每天的集贤阁议事都迟到早退,集贤阁上至徐翰徐相公,下至没有姓名的主簿,人人敢怒不敢言。
杨缱有心劝过两回,可惜败于临安郡王的美色之下,索性放他去,只当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存在。
言官们倒是不会放过他,但参到当日坐镇的越进越相公面前,对方没甚耐性地回了句“夫妻恩爱你们也管?这么闲,帮大理寺查案去吧”,吓得言官们第二日便全部闭嘴。
倒是没人敢去杨霖跟前告状。谁不知杨相公爱女如命?季景西这般看重杨家女,那才是遂了他的心。亲自接送算什么?想对他闺女好的话,多的是能做的事。
季景西真的很闲么?倒也不是,他忙的很。可再忙,他也没断了接送。一则他那日仔细反省自身,觉得自己对杨缱还能更好,二来也是为她安全着想,这段时日康王季琅疯狗一般四处攀咬,他怕杨缱中招。
宣城税银案闹得满城风雨,城南钱庄一夜焚毁,也让查案走进死胡同。徐衿并吴掌事秘密南下后,集贤阁每日都能收到谁谁被灭口、谁谁家中遭贼丢了钱财账本、谁谁被言官举报狎/妓、谁谁回乡省亲却被盗贼劫路等,细查之下,竟都是康王一系,显然是对方断尾求存的手段。
徐翰言官出身,向来禀身持正,哪见过这等无赖残忍之举?他万万没想到季琅为了从税银案中脱身,手段能狠到这个地步,自己人都能毫不留情地推出去送死。查个案,徐相公险些怀疑人生。
可他已然亮了尚方剑,这案必然要一查到底,于是只能加快动作,只盼能抢在季琅尾巴断干净之前把人绳之以法。
两方斗得水深火热,战火燎原,盛京城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杨缱理解季景西的苦心,是以乖乖配合,每日除了王府与国子监哪也不去,诸多花会诗会帖子全推了,夫人外交到她这里成了死路。她深知自己与景西互为对方软肋,自然不会在这个关头拖对方后腿。眼下季琅暂时还能自保,倘若某一日图穷匕见,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来?
季景西要保的何止她一人?柳东彦的父亲柳承弼作为税银案的“源头”,那是真正的风口浪尖。对方要灭口之心熊熊,若非季景西严防死守,柳承弼自己也草木皆兵,怕是人早就死了。
对方杀不了他,干脆大肆攻击柳氏一族。自知自己迟早死路一条的宣城太守主动投案后更是反咬一口,咬死了柳家与他同流合污。此举简直无耻得令人瞠目结舌,可偏偏康王一系众口铄金,曰柳家世代经营宣城,税银案绵延多年,谁敢保证他们清白?
荒唐至极!
历来只有疑者证明自己无罪,哪有要求人证明自己有罪的?大魏朝“疑罪从无”的律法都被这些良心狗吃的人视作无物了吗?!
徐翰被这些不讲理之言气得当场便厥了过去,待人醒过来,柳承弼已被人趁机投下了大狱。
“荒唐!荒唐啊!”徐翰悲愤至极,老泪纵横,“颠倒是非,积毁销骨,这些人简直罔为父母官!”
对方动作之快,连季景西都没反应过来,好在他虽慢一步,却到底在狱中保住了柳承弼一命。而徐翰则是彻底被激怒,当即决定三堂提审那宣城太守,自己则手持尚方剑坐镇,怒如罗汉,誓要讨个正义清白。
一场提审,除了徐翰,其他四位宰辅也一并出席,此外,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主官也皆到场。已夺了官帽官服的宣城太守跪于下方,心死如灰地交代自己贪墨税银、肆意更改税制、欺上瞒下、贿赂上官等罪行,吐露出一串名单,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有两人,一为吏部右侍郎,二为宣城柳家。
吏部自从定国公越进擢升为宰辅后,尚书之位便一直悬空,剩左右两侍郎主持工作。吏部右侍郎唤名鲁敬,效忠楚王季珏麾下,历来与左侍郎丁志学政见不合,人算不得多清风两袖,却也非胆大妄为,此番被攀咬,不过是对方趁机铲除异己而已。
宣城太守自决定自首认罪起,便做了许多准备,其中便有攀咬鲁敬之证。经过证实,鲁敬还真有不干净的地方,只能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可惜税银案爆发到这个地步,自己人都能毫不留情地推出去送死。查个案,徐相公险些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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