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天翻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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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壁心里默默赞同这一说法,然而随即一愣,意识到不对。

  他强忍着震惊,心下快速过了一遍今晚种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跟着眼前人走偏了!他是来考察日后效忠之人的不假,也的确明目张胆地在季景西与季珏之间做着权衡,可问题是,他心中可没有谁先谁后之说!

  眼前这人自露面起,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在强势地说着同一件事:你若无法让本王满意,你就只能去选老七。

  春风化雨间颠倒了主次!

  是他在择木而栖,结果却成了他毛遂自荐而他还居然认同了?

  这人就不能装得更礼贤下士一点吗?

  “王爷好手段。”陈壁深深感慨。

  季景西一副“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无辜模样。

  陈郡守心塞至极,疲惫之情油然而升,半晌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坐回去闷头喝酒。

  许久,一派悠闲的季景西开了尊口,“方才不过跟陈大人开个玩笑,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陈壁一滞。

  “本王当然知道陈大人是为老七来的。”季景西观察够了,收起戏谑,拿出几分真诚,“虽不知陈大人因何改了主意,将本王也纳入了你所谓的考校范围,但良禽择木而栖本身无错,陈大人也担得起。”

  陈壁讶异地望向他。

  联想到越贞特意为了眼前人回江南,却一直不得登门拜访之法,季景西心中有了数,“陈大人进京应该有些日子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跟在老七身边就近观察也足足三日,想必是觉得火候到了,这才邀本王一叙。”

  “”

  他静待着下文,对方却忽然另起话头,“说起来,本王此前听了个说法,不知陈大人可愿为本王解惑?”

  “请。”陈壁谨慎答。

  “是这样的,本王有个友人,”青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盏,“他对本王说,陈大人一贯面面俱到,即便择营,结果未定前也绝不轻易得罪人。所以本王在想,陈大人到底要给我或是老七送什么样的大礼,才能让我二人事后不追究你的冒犯之罪?”

  陈壁一言不发,镇定自处,然而夜色掩饰下,整个人已兴奋地绷成了一根极紧的弦。

  他反问,“那王爷想到了么?”

  “有个不着调的猜测。”

  “洗耳恭听。”

  季景西慢条斯理地重新拿手点酒,在桌面上划出一道线来,左为凤栖山,右为盛京:“既不能使本王与老七事后记仇,又能彰显自己的手段和价值,顺便还要让局势更明朗的大礼,本王思来想去,左右无非一个。”

  他点了点右边,抬起头,语气幽幽,“立储。”

  话音落地,亭内变得寂静无声。

  夜风悄然穿堂过,吹起盏中酒涟漪阵阵,枫叶打着旋儿悄然飞进来,落上桌面,刚巧盖住即将消失的“京”字。陈壁定定看着眼前人,良久,蓦地大笑,“好一个多智近妖的临安郡王,陈某今日算是见识了!”

  “承让。”季景西下巴尖朝被覆盖的“京”字抬了抬,“所以,怎么样了?”

  “王爷既有猜测,又何必着急?且看下去,权当陈某送予两位王爷的见面礼。”陈壁抚上胡须,“下官也很想知道,您,或者七殿下,接下来会怎么做。”

  季景西气笑了。

  “此事毕,皇上必会立储,还望王爷把握机会,心想事成。”陈壁起身行礼。

  爷要是什么都靠自己,还招你们这些幕僚做什么?留着过年表演节目?

  季景西懒得再跟此人过招,果断告辞,“今日得陈大人赐教,珩受益匪浅。也送大人一句话:小心玩火自焚。”

  陈壁朗声大笑,“若无自保之能,壁也不会走出江南道。某静候王爷佳音!”

  季景西转身踏出凉亭。

  夜风忽而狂啸,将那身暗红长衫吹得衣袂翻飞。他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是飞奔而下,暗卫无声聚拢在侧,只听他声音沉沉吩咐道,“传令禁卫军即刻缩紧阵型,全力拱卫皇帐,传话各守将立即至议事主帐等候!命人立即打探京中消息!”

  “是。”

  “通知王爷,迅速安置营内众人,提高警惕。”他口中的王爷,指的是燕亲王季英,“去找越充,让他带一队人马立刻赶至郡王妃身边,传我的话,倘若有事发生,辛苦郡王妃配合父王稳住局势。”

  “是!”

  随着一个又一个暗卫奉命离去,季景西身边人越来越少。

  山下早有人牵马等待,他翻身上马,褪下手上的血玉扳指交给无霜,“我不在时,一切以王妃为主。通传下去,所有人见此戒如见我。”

  无霜反问,“王爷去往何处?”

  “去见岳父。”季景西抿了抿唇,还是将心中猜测说出来,让他心中有个底,“京中恐乱,河阳王季珪怕是起了异心但愿是我多虑。”

  无霜眉梢猛地一抖,道了声“王爷小心”,转身离去。

  季景西在他离开后也策马朝信国公府营帐而去,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转起来,一切线索如浮光掠影一一罗列:

  陈壁为何突然进京?他做过什么?苏襄是如何走出废太子圈禁地的?又是因何来到凤栖山?历届秋狝皇后从不缺席,为何偏今次没来?为什么那么巧,两个集贤阁侍郎,留守京中的是谢卓而非身子骨本就不好的杨绪尘?谢卓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如今的盛京城,金吾卫、禁军被抽调大半,京郊大营主将袁铮也在猎场,倘京中有异,兵马何来?留京官员中有多少曾是东宫党?苏怀远知不知道此事?

  太医多次断言季珪命不久矣,是真疯?真病?

  静谧的大营里,红衣青年策马飞驰,马蹄声惊出身后一串躁动,冷风割面,令季景西头脑前所未有地冷静。

  季珪敢吗?

  为什么不敢?

  陈壁方才话一出他便信了大半,问题不在于陈壁如何说服季珪反,想要说服季珪太容易了,问题在于,季珪如何反?

  如今京中官员缺了半数,三品以上重臣来了大半,留下邀本王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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