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第一百三十二章第2/3段
白桐和那三名类虫族雌性依次从窗台翻出,走到时叙旁边,时叙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他苍白的面容透出一种迷惑性的柔弱感。
“我说过了,不必对他手下留情。”白桐看了看戈旌,他一脚踩住时叙受伤的肩膀,用力碾了蹍。
嘭铛!
一声脆响打破满室的寂静,细微却突兀,仿佛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猝然将时叙拽出阴晦的深渊。
淹没口鼻的流水迅速退却,黑沉沉的梦境裂开狭长的缝隙,明亮的灯光沉甸甸地坠落到时叙的眼睑上,久违的柔软床铺抚慰着时叙的伤痛与疲乏。
然而,时叙连一秒钟都不敢真正放松。
一道投射在时叙身上的阴影,暴露了房间内另一个人的存在!
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衬衫被解开、一点点爬上皮肤的微凉感,温热的手指时不时滑过胸膛、被陌生人触碰带来的不适感那人的手慢慢移至时叙衬衣的倒数第三粒扣子。
霎时间,时叙骤然睁开双眼,左手一把扯住那人的衣襟,左臂呈防御姿态横于两人身体之间右臂挥动,狠劈向那人颈侧。
正在此时,那人惊慌失措的脸冷不防地闯入时叙的眼帘!
一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叙不由得一愣,攻击的速度和力度顿时随之大减,时叙的手臂带起一阵风,堪堪停在那人的耳旁。
一弯由红、黄、蓝、白多色交织缠绕而成的斑斓月牙,从那人的额头右侧顺着太阳穴延伸到脸颊上,好似半圈瑰丽的篱落,守护着他宝石般璀璨的蓝眼睛。
无论是虫族,还是类虫族,明艳的虫纹都独属于雄性。在长期的进化中,虫族雄虫的虫纹逐渐变得小而简单,但类虫族的雄性普遍更为原始,他们的虫纹覆盖面较大,颜色往往鲜亮繁杂,宛若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只不过以人体为画布。
这名雄性的个头略小巧,估摸着同祁宣差不多高,他害怕地看着时叙,眨了眨眼,没有反抗,只用软弱无力的双手虚虚地捉住时叙的胳膊,当然,他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足以让时叙束手无策。
时叙回过神来,连忙松了手,放开看上去最多十三四岁的小雄性。
“你抱歉,我刚刚弄疼你了吗?”时叙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这个羸弱的小雄性固然无法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但对于时叙来说,那双要哭不哭的大眼睛可以约等于某种轻武器。
那个类虫族的雄性慢吞吞地后退了两步,他攥着自己的衣角,瞥了时叙一眼,小声答道:“没有。”
“那就好。”时叙适才强撑起的精神和力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疼痛锲而不舍地侵蚀着他的神经,他倒回床铺里,徐徐呼出一口气。
时叙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被白桐开枪射中、又被戈旌当胸拍了一翅膀的情境之中,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中弹的肩膀,那里裹着厚厚的绷带,竟然已经包扎妥善,而且没有痛感,多半是麻醉剂的药效未过。
时叙蹙紧眉心,是谁为他处理了伤口?
显然不会是眼前这个惴惴不安的雄性,他解个扣子都要半天,他的手拿不了手术刀更不可能是固执偏激的白桐,那个雌虫早已被仇恨控制,分不出心思来管时叙的死活。时叙心目中的人选本就不多,这样排除一遍,只剩下一个人戈旌。
何其讽刺,身为虫族军部唯一的雄虫军官,时叙不仅被军雌送给敌人,还被军雌开枪打伤,反倒是类虫族的雌性帮他治伤。
时叙无声苦笑,小小的动作牵动肌肉,带来火辣辣的痛感。这些天,疼痛就像是一位旧情人,没完没了地跟时叙纠缠不休。由于这位旧情人实在太过黏人,是以雄虫丰富而多情的痛觉神经很快感到了厌色往往鲜亮繁杂,宛若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只不过以人体为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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