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死相冲第1/3段
三天前,如临大敌的临梓城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攻城,城墙上的守城将士紧张地望着城下的北狄军,只见他们有条不紊地搬运着攻城器械。不到半日,临梓城的北门、南门、西门便被围的水泄不通,东门处也有兵力,但不是太多。待围城结束后,便可看到由步兵与骑兵组成的长队,自北狄营寨中疾驰而出向东南方向冲去,带起的烟尘遮蔽了城外的天空。
郑习凛手中的镔铁长枪已经跟随了自己几十年,乌黑地枪头只有锋刃处闪着银白的寒光,粗重的枪杆也是镔铁打造,与枪头浑然一体。枪杆上刻有滚龙相绕花纹,龙头便在枪头的后方,每次铁枪刺出都会发出让人胆寒地破风之声,仿佛是两条黑龙的龙吟一般。
营寨里有一土丘,位于中军大帐不远处。土丘之上建有塔楼,用于观察营帐周围的情况,战时也是指挥之所。
此时,郑习凛手握着双龙铁枪,正站在塔楼之上。远处,北狄军的集结已经完毕,进攻的阵型也已摆好。老将军握枪的手紧了紧,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血战,而且是一场极其残酷地血战。
从北狄左路军兵至临梓城后,郑习凛就多次派出斥候打探,也同时做好了应战策略。但是,老将军自己明白,虽然兵力数量相当,可是武威军的骑兵过少,重骑军就更少了,这是与北狄对战中致命的一点。
武威军的步兵虽然是身经百战,搏杀勇猛。但终究是血肉之躯,实难与铁甲钢蹄相抗衡。因此,步兵是无法完全阻挡住北狄虎骑军的。现在,目力所及之处约五万多的虎骑重骑军,他们就像一把尖刀一般抵在武威军的眼前,这不得不让久经沙场的郑习凛出了一身冷汗。
郑习凛的感觉很不好,觉得自己这次可能会留在樊骊,回不到洛邑了。但老人全然不惧,戎马一生的他早就忘记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他总是觉得,只有手中的长枪发出龙吟之声,那才是自己生存的意义。久未见血的枪是会被尘封的,但自己的这把枪是杀器,必定是要嗜血的。想到嗜血,郑习凛不由地想起了徐清砚,那个小子估计也在嗜血吧。
已过正午,秋日如同一位淡漠地看客,驻足于碧空之上,便是那云也屏住了呼吸,停留在秋日旁,轻眼俯瞰着尘世间这些蝼蚁们的争斗。
寨门前,武威军迎敌的阵型早已列好。
最前排的武威军盾牌兵将削尖的粗大木棍握在手中,每个木棍旁还半跪着一名士兵,双手持盾腰挂利刃。巨大的盾牌会遮挡住对面射来的箭矢,而他们手中的木棍,则会在第一时间刺进冲击而来的马匹身上。
盾牌兵的身后是三排弓箭手,每名弓箭手身旁都放有一把长柄快刀。武威军是见惯战阵的,他们知道从冲锋开始也就三箭的时间,对方的战马就会冲到身前,剩下的就只有近身肉搏了。
弓箭手后便是长刀营,长刀营的士卒皆是身形魁梧的壮汉,素甲长刀。
阵列的两翼,便是武威军的轻骑兵和重骑军,轻骑兵约有两万多人,而重骑军人数不多仅仅不过万骑,轻骑兵单盔单甲重骑兵却是重盔重甲。然而,所有骑兵手中所持的竟是和双龙枪一般的镔铁长枪,唯一不同地就是枪柄没有龙纹。
两军对垒,在北狄重骑未作冲击之前,其队列中弓弦之声乍起,万点寒星自烟尘中穿雾而出,随即飞入长空,眨眼之间那点点寒芒便破空而坠,带着刺耳的风声向武威军袭来。
“起盾”武威军中响起略带嘶哑的吼声。
霎那间,士卒手中的盾牌有规则的举了起来,封挡着箭矢有可能射来的方向。因为盾牌表面是银色的,当盾牌举起时,军阵之上如同竖起了一道银墙,覆上了一层寒冰,在午后的骄阳下闪出刺眼的光芒。
“嗖嗖”的破风声,让避于盾下的士兵屏住了呼吸,这声音让人心悸。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箭矢落下的那一刻,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能真正地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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