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困兽的希望第2/3段
徐清砚望向了郑习凛,继续缓声地说道:“老将军到了固县后,可令平阳与上谷两地为大军提供军需粮草,韩晋会协助老将军处理此类事宜。至于幽都城中有愿降的其他部落,可暂与其接触也可做些权宜之策。但我认为那些人终究也是屠过城的,都是应死之人。我会在这边完成围杀后,即刻率军与老将军会合,到时合力攻下幽都城,我们的仇也该与乞颜忽图算一算了。”
自始至终徐清砚的语气都是平缓的,平缓地仿佛在诉说一件毫不紧要的事情。而一下一下敲击在桌案上的中指,却显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一仇恨延续了十几年,在这些年中,每一名北境的军伍之人都不愿提及屠城之事,因为那是一种国耻,一种十多年来都无力改变的耻辱。也是在这些年里,徐清砚失去了自己的二哥,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慈母,而这令他痛彻心扉的经历又皆拜北狄人所赐,这也便是家仇。
国耻家仇徐清砚是不能忘的,也是不敢忘的。那是因为,能支撑他留在云州扛起徐家大旗的就是这些仇恨。时至今日,即将兵临幽都城,这让徐清砚的内心深处是起了涟漪的,但他却不愿有任何兴奋喜悦之情。
如果杀光所有的北狄人能换回自己的亲人,徐清砚愿意将兴奋之情表于脸上,将喜悦之意露于心外。可是不能,失去的亲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失去了便永世分离。而恰恰是这些永世分离的亲人才是他最想要的,才是能让自己由心而喜的。北狄人让自己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那就要用命来偿还。因此徐清砚很平静,他要平静地去斩杀一切该死之人。
乞颜塔里台是不愿做该死之人的,他觉得自己生命的终结不应归于此地,自己的旷世伟业尚未开始,不能就此作罢,也不能覆没在一个小小的云州抚远将军的手中,因此他一次次地向外突围着。
站于滩石上的乞颜塔里台被军卒们围拥在中间,战马早已在突围时被射杀了。身上湿透未干的衣衫甲胄,在寒风的吹袭下变得干硬起来,透骨的寒让乞颜塔里台一阵阵的打着冷战。整整一个昼夜滴水未进,整整一个昼夜拼死搏杀,这样的状况让他觉得异常地疲乏,自己感觉握刀的手都有些无力了。
云州军并没有组织进攻包围圈中的北狄残部,只是交替站位地封堵住所有突围的可能,每一次乞颜塔里台的突围冲击,都被如网般地劲弩与朔刀逼了回去。如此几次后,北狄残留军卒的人数又少了大半。
乞颜塔里台回首望了望身后的震云大泽,青白的脸上现出了凄惨地笑容。
初冬的寒风掠过宽阔地湖面带起了道道地卷浪,残阳的余晖斜射在那溅起的浪花上,好似千万条金鳞跃出水面。樊骊山将他那雄壮巍峨的身影投映在了云泽之中,风催浪涌拉长了水中樊骊山的倒影,涟漪回转又动荡了那缥缈虚无的朦胧。湖水前行,轻轻地拂过岸滩上的沙石后转身急退,如此反复着,渐渐地悄无声息地漫上了滩头。
即便是在冬日,云泽的风景也是美的,若是能荡一叶扁舟于湖中,钓上几尾鱼,喝上一壶陈酒,也该是应了卫人所说的诗意了。乞颜塔里台有着开疆拓土的壮志雄心,也喜欢尝试着话本书中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可此时此刻,这般心志已经变为了该如何延续自己的生命,悠闲的生活也在生与死之间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乞颜塔里台将目光投向了东南方,他渴望能看到一支突破重重围堵,拼杀而来的虎骑军。在这方圆百里内只剩下图其尔部的虎骑军了,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图其尔的身上。
震云大泽东南处,猛烈地厮杀一直在进行着,当章建标率军抵达时,图其尔刚刚领兵突破了普承豪的层层包围,正竭尽全力地向云泽西滩靠拢。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图其尔知道向北突围或许能博出生机来,但向西必定是死路一条,他没台是不愿做该死之人的,他觉得自己生命的终结不应归于此地,自己的旷世伟业尚未开始,不能就此作罢,也不能覆没在一个小小的云州抚远将军的手中,因此他一次次地向外突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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