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恻隐之心常在第1/4段
几声喝骂自木墙上传了出来,嘈杂之音小了下去。一名身披战甲的男子出现在木墙上,声音也从他的口中传了过来:“徐清砚,你别血口喷人,你们死了人凭什么说是我们杀的。别以为我们温氏怕你们徐家,杀人老子也会,老子也是战阵里杀出来的。”
徐清砚眯眼向声音处望去,许久不曾显现的凛凛杀意自双眸中投射出来。
楚风烈催马靠近了徐清砚,口中说道:“那人是温长谷的内侄,是上堂村三房的长子,现领武垣守军参将一职,算是见过战阵的。”
徐清砚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稍停一会后,他见对面没有再说话,压住了心头的怒火,高声说道:“温长谷,我再说最后一次,所有参与杀人者立即走出来偿命。否则,你们整个温氏便没有无辜者,我徐清砚说到做到。”
徐清砚的话再一次击打在下堂村中所有人那脆弱的心弦上,原本低语的嘈杂声慢慢地大了起来。
终归命是自己的,这一点下堂村里负于抵抗的人都十分清楚。他们不光知道这点,他们还非常清楚云州抚远大将军的为人,毕竟并州与云州相邻,当年徐清砚领兵杀入并州府衙,刀劈并州军校尉的事并州境内已是人人皆知。
云州一战,虽然战火并未波及并州,但云州抚远大将军决断的狠辣与杀敌的无情,并州百姓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他们清楚地看到,此刻跟在徐清砚身后的正是那场战役中杀敌勇猛,无坚不摧的乌甲军与赤甲军。
这支军队已然将令人胆寒的北狄人杀的无影无终,想想自己一介平民,便是与北狄人都不如,又凭什么与云州军相抗衡呢?
如此的想法最终在下堂村的人群中蔓延开来,一个粗旷的声音也终于喊了出来:“族长,我们并不知晓杀人的事情,也没有参与过此事,何苦让我们丢了性命呢?”
声音刚刚响起,尚未得到回应,一柄锋利的长枪便刺穿了喊话之人的喉咙。随着鲜血的喷溅,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温氏一脉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谁再胆敢胡言乱语,便会与他一样。”
杀人者是温长谷的三子温承集,既是并州军骠骑营的参将,亦是温氏执掌家法之人。此次温承集正是向帅帐请命护村,得了应允后带了三百骠骑营的亲信守在了下堂村。
赤红的鲜血再次压制了躁动,有些想法的人也就此打消了念头。因为他们知道,在武垣,在温村,或许皇命都没有温承集手中那柄长枪来的威严可怕。左右都是丢了性命,不如随大家一起拼了,或许赢了还可以让家里得了族中的荣光。
一支羽箭自木墙上疾射而出,锋利的箭矢在斜阳的辉映下透出冰冷的寒光。羽箭的速度不慢,但也仅仅是刚到徐清砚的近前,便被韩晋的长刀格飞了出去。
这也就算是对方的回应了,徐清砚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下撇,云州战场上杀敌的威压之势在其周身迸发了出来。
他将马头拨转,战马抬蹄不紧不慢地向阵列中心走去。同时,淡淡地声音在徐清砚的口中缓缓说出:“既然他们都不愿意活着,也就别勉强了。”
话音刚落,千余柄劲弩发出了整齐的拉动弓簧声。下一秒,千余支弩箭带着刺耳的破风声,撕裂了残阳投射下来的光线,向着下堂村激射而去。
就在对面的惨叫之声刚刚响起,又一轮的弩箭带着冰冷的杀意射了出去。虽然相隔有些距离,但箭矢射在木桩上的砰砰声,与穿透身体的噗噗声还是依然听的十分真切。
听着这些声音,徐清砚的面色没有变过。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已经做了,既然他们做出了选择,也就应该如此。
四轮弩箭射出后,徐清砚对着楚风烈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就在赤甲军与乌甲军将朔刀平抬之际,徐清砚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高声说道:“他们不是北狄人,他们也是卫朝百姓,你们要记住。”
朔刀之下无人生还,这是云州军的规矩,因为在两军搏杀中,只有将对手杀死,自己才能活命。所以,在对阵中的云州军将士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必杀技,都会落在对方的要害。再加上朔刀的锋利与自身重量,凡被刀锋劈中,即便身子不被劈成两截,至少也会丢肢断头。
徐清砚会说出这番话,还是发自心底的不忍,希望将士们的手下能留些情面,不要过多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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