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过河拆桥第1/4段
初阳将出未出之际,微亮的晨曦温柔地将洛邑这座古城从沉睡中唤醒。尚未散去的夜露仍旧停留在绿叶花蕊间,折射着那丝丝缕缕的光明,晶莹剔透。
这个清晨是平静的,平静的一如寻常,平静的如同往日,便是那家户之中的袅袅炊烟,也似乎不曾改变其上升的角度。富足的依旧继续着昨日的奢靡,贫苦之人则在延续着活下去的挣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变的,唯有那黑与白的光影在周而复始转换着。
这个清晨也是不平静的,皇宫之中,宣政殿内,所有早朝的官员的心中都在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都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坐于龙椅之上的天子不会面色铁青,神情似冰霜一般。
行过叩拜之礼后,没有一名朝臣开言奏表。大家都在等,等着皇帝将他那雷霆之怒发泄出来。大家也都在怕,怕那无法承受的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因此,所有人的脊背上都起了冷汗。
君臣之间便是这样地静默了良久,宣政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快凝结了,狐疑与猜测在每一名大臣的心中翻滚着,过度地思虑让其中一些人的面色变得有些泛白,身子竟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片刻后,靖德帝康睿动了一下,放在御案上的双臂支撑着身子微微前倾。
大臣们都看到了这一细节,他们知道,暴风骤雨要开始了。
“朕等了几日,以为你们会上表参奏,可没有,难道你们都是一群畏权怕势的庸碌之辈吗?”康睿的声音很大,大到哪怕是最角落的人都觉得震的心跳。
群臣依旧没人开言,他们并非不知道皇帝说的话指向哪里,可他们不清楚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让他们去参奏封圣意平世家大族的抚远侯,应该是没有人愿去触那霉头的。
“朝之重臣当街被杀,其府中男丁尽数被屠,难道你们都不知晓吗?京师之地,朗朗乾坤之下竟发生这等惨事,你们都充耳不闻吗?”
康睿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龙案上,金丝云龙的茶盏被震的翻倒在了一旁,金黄的茶水洒了出来。
站在龙椅侧前的刘内侍见状,刚迈腿想上前扶起茶盏,擦拭水迹,便听到皇帝怒喝道:“滚到一边去。”
康睿反手将倾倒的茶盏推下了龙案,茶盏在厚厚的地毯上翻腾了几下,落在了阶下的金石地面上,瞬间摔成了碎片。
“无旨调兵,是谁给他的胆子?萧圣平,你兵部出过行文吗?”康睿说着话,冷冽的目光望向了列班在前的兵部尚书。
萧圣平见皇帝问及自己,赶忙出列跪地,高声回道:“启奏陛下,兵部从未给予过抚远侯调兵文书。南营出兵之际,下官曾命人前去查询与阻拦,但都被营门将官拦在了外边,他们口称只遵抚远大将军令,兵部无权干涉。”
萧圣平的回话不多,但字字诛心,立将徐清砚谋逆之相昭示于人。
康睿冷笑了一声,随即问道:“既然你早已知晓,为何迟迟没有上报朝廷?”
萧圣平叩首道:“启禀陛下,那日静王也在南营,臣误以为抚远侯领了陛下的密旨,因此便没在过问。此事臣有失察之责,请陛下降罪。”
康睿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然你兵部有过询查,也算是用过心了。但未能上奏,其责难免,朕罚你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话语未闭,唐睿又高声说道:“康世颢何在?”
五皇子康世颢虽年纪尚轻,但已身兼大内皇城的守卫之职,故此也每日都要临朝面圣。
听到父皇唤自己的名字,五皇子赶忙走出列位,跪地叩首道:“儿臣康世颢听旨。”
康睿望着跪地的五皇子道:“朕命你即刻接管南城大营,解了掌营主将的辖权,收回兵符。所属将校皆由你重新亲自挑选,若有违命者,斩立决。”
康世颢闻听此言,心头一怔,不由地想要为抚远侯以及南营将官辩解一下。
因为通过徐家,五皇子与南城军营接触频繁,不仅仅是主将韩晋,就连一般的校兵士卒他都几乎认识个遍。他清楚那些人:“启禀陛下,那日静王也在南营,臣误以为抚远侯领了陛下的密旨,因此便没在过问。此事臣有失察之责,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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