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两道密旨解心疑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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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境溍集府,靖远城中,镇西将军府邸里,陈令功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堂中的背椅上,脑海里的思虑如飞轮般地旋转着,片刻未停。

  陈令功的面相本就生的有些冷,此刻则更加铁寒,微闭的双眼偶尔会动一下,但始终没有睁开过。他将双手交叉地垂放在身前,粗大的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打着左手的手背,节奏时缓时急,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犹豫不决。

  片刻后,他睁开双眼,扭头向身侧方几上的两封信函望了一眼,随即又正了身子,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权衡之中。

  今日,陈令功自看完这两封送来的信函后,就如此这般地坐在这里,已经有多个时辰了。

  两份信函的其中一封是军探密报,密报上写明云骧将军郑习凛曾于两日前入玛多那日山北,留宿一夜后离去。在此之前,铁勒部落的叶护弥厥与西突厥的达干阿史德都曾进入过山北。

  陈令功一直对铁勒部落心存戒备,也知晓有一股暗生力量驻留在玛多那日山中。他曾命人探查过山北,可惜派去的人多是有去无回,即便是回来的也是重伤在身,所能得到的情报少之又少,唯能知晓的便是北山之中境况复杂,军卒根本无法攻入。

  早先,朝廷曾命陈令功探查过坎布城与苏木达奇城,以及漠北之中的绿洲巴里托,并让其领兵偷袭驻扎在此三处的不明兵马。可不知在何处为走漏了消息,竟让那三处本有的兵马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为镇西将军的他也因此受了朝廷的斥责。

  陈令功始终怀疑境外的这些人有图谋犯边之心,如今云骧将军郑习凛竟然也与这些人有了相干,这让他的心惊了起来。

  另一封信则是有人秘密送与陈令功的,那是郑习凛的亲笔信,信中的话很简练,只是问他是否还愿意与郑家在一起?是否还愿意留在郑习凛的身边?是否还是武威军的一份子?

  话虽说的简单,可这其中所蕴含的意义却是惊心动魄。

  若在往日,陈令功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以云骧将军郑习凛马首是瞻这样的话,也定会趾高气扬地向人表明自己老武威军的出身。

  可今时不同往日,云骧将军此刻是逆臣,武威军已然成了叛军,如此境况下还来问自己这些,岂不就是要自己跟随其一同谋反吗?如此直白的问话,让陈令功一时间两难起来。

  说是两难,对于陈令功而言确是如此。

  他是卫朝的守边将军,一方大员,一府之主,朝廷对其应说是不薄的。陈令功一直认为,自己即便不能成为战功彪炳的国之柱石,至少做个尽职尽责的带兵之人还是能做到的。

  另外,何为乱臣贼子,其下场又是如何,这些陈令功也是耳闻目睹过许多,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那样的人,也从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不愿负国负君是他难心之处。

  而让陈令功更为难心的,还是在于近来溍集府的一些事宜以及与郑习凛的情谊上。

  溍集府自收复之后,陈令功便被留在了此处镇守西境,与其搭配的不过是一个官阶差上许多的府院。所以,若说在西境内,陈令功独掌军政大权也是不假的。

  可自从上次剿贼泄密后,陈令功觉得朝廷方面似乎对自己起了某些疑心。他也暗下打探过,从兵部传过来的一些消息印证了他的猜测。

  再则,唐渊的就职让陈令功有了一种莫大的危机感。府制的官阶大于将军一职,这也说明了朝廷已经不信任自己,有制衡的心思了。

  另外,朝野上下都知道陈令功出身于武威军,是云骧将军郑习凛一手栽培出来的,而郑习凛身为太子的外祖父,自是保太子以后承位的。因此,陈令功算作是太子一党亦是不为过。

  当下,太子已经身陷囹圄,生死不明,而凤原的武威军又起了反兵,身为溍集府军主帅的陈令功如何能让朝廷不猜忌,不提防。这个猜忌与提防会让他前程尽失,甚至有可能为此丢了性命。因此,陈令功不得不思虑一下以后的路。

  还有一点是陈令功最不愿舍弃的,那就是他与郑习凛的私人情感。郑习凛对于陈令功而言,并非是寻常的将属关系,在陈令功的心中,他一直将郑习凛当作自己的恩人,认作自己的义父。

  最初,陈令功只是一名随父母逃难至京的少年,后因父母病故,他为了生计入了兵营。虽说那时的陈令功年岁不大,但因其善通人情世故,又有一副习武的好身板,没过几年,陈令功竟在军营中杂七杂八地习得了一身好武艺。

  那年武威军选兵之时,陈令功凭其身手赢得了郑习凛的赏识,并将其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故此,在以后的数年间,陈令功追随郑习凛东征西讨,立功无数,这其中有他拼死护着云骧将军的情况,也有老将军救他于乱军之中的事例。

  林林总总的战阵杀伐中,陈令功与郑习凛,乃至与郑烁之间结成了深厚的感情,这份感情让陈令功觉得自己与郑家是不能分割开的,自己应是郑家儿郎中的一员。

  从凤原武威军反叛至今日,陈令功没有调动一兵一卒靠近凤原,哪怕是武威军进逼青华隘口,他也只是领了几个亲随前往,希望能劝上一劝或是与郑烁一同为郑家想出个活路来。

  如今,老将军的亲笔信就在眼前,寥寥的几句话既表出了凤原的困境,也带着对他深深地祈望,这是家人受难时唯一心存的祈望,陈令功觉得自己该做出决定了。

  坐了数个时辰的陈令功睁开了双目,两只手重重地拍在了背椅的扶手上,并随之站起身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门口处,环顾了一下正堂内的陈设,又将目光望向了山水俱全的庭院,府邸中的一切都是他精心打造的,是他这些年积累下来财富。

  陈令功的家眷不多,除了一房正妻以及一儿一女外,再无他室。只因其心生警惕,陈令功早已将妻子与一双儿女送到别处安置,生怕祸及了她们。而以往的那些入府女人,陈令功也只是,他为了生计入了兵营。虽说那时的陈令功年岁不大,但因其善通人情世故,又有一副习武的好身板,没过几年,陈令功竟在军营中杂七杂八地习得了一身好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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