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两道密旨解心疑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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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廊下,陈令功站立了片刻,脸上露出了自嘲且饱含苦意的笑容,继而对着门外高声道:“来人,备马。”

  一个时辰后,靖远城东的官道上,一红三黑四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向东北方向奔去,迎风而起的玄色披风遮挡住了他们的身形,帽檐宽大的斗笠也同样隐去了他们的容貌,四人的身后唯有一阵黄尘漫天,飞扬在了薄霞似火的日暮中。

  陇血滩,本名陇右泽,位于广乌城外偏东北方向三十里处,距离靖远城约需快马两日的脚程。

  在卫朝武宗帝初期,陇右泽归属于大梁国,后武宗帝西征,灭了大梁,并其疆土,将梁国残存的皇室赶入了陇右泽以北的荒漠。那一役,卫朝大军在陇右泽斩杀梁国军卒万余人,血染遍地,致使陇右大泽水赤红。故此,人们也便将陇右泽改了名字,称为陇血滩。时至今日,陇右泽的湖水早已没有了血红,恢复了本色,但陇血滩的名字倒是延传了下来,至今未改。

  陇血滩正北约七里处有一处庄子,庄子原本不大,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名字,里面住着也就不过十几户人家。自广云昌将此庄作为商运中转之地后,庄子扩大不少,里面住的人也随之多了起来,庄子也便有了自己的名号,云庄。

  广云昌被陈令功夺了通关文书,无法正常行货于边境三城,故只能绕城而行,徒增了很大的一段路程。云庄所处的位置适宜,恰在东西货运的必经之路上。故此,这里也就成为了龙行镖局货运中转,以及走镖商贸人员的临时休憩之所。

  云庄所在之地虽也属卫境,但已在边防之外,溍集府的巡边将士极少途径此地,即便是偶尔的路过也只是收些税银,从不对庄中人员进行过问盘查。

  此刻,云庄内一处较为偏些的庄院里,一身商贾打扮的徐清砚坐在一棵古槐树下,树下石盘桌上的炭火炉正烧着水,一套半新的粗陶茶具摆在了炭炉的旁边。院墙外有人影闪现,是几十名青衣壮汉持刀守卫,不许他人临近半步。

  院内的古槐年代久远,其气势雄伟,挺拔高大,粗壮的根系深扎于地下,如龙般的虬枝向上伸展着,茂盛的槐叶似云冠一般遮了天日,甚为壮观。

  过了一会儿,炭炉上的水初现气泡,徐清砚持小竹向水中投了适量的青盐,用以调味。待水再沸时,他舀出一瓢水放于一旁,随即用竹夹在沸水中轻缓地转圈搅动,沸水即现旋涡状,接着他又用竹茶则将茶末从旋涡中心投下,一股甜香的茶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徐清砚舀出了一勺茶汤倒进了陶碗中,留在了一旁。过了一会,茶水大沸,如波涛翻滚,水沫飞溅,徐清砚将最初舀出的水重新加入壶中,抑止了壶水的沸腾。

  做完这些后,徐清砚持勺盛出茶汤分入陶盏中,自己则是先端起一盏茶,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徐子墨,你这可不是好的待客之道呀,既然茶已煮好,哪有客尚未品鉴,自己倒先自饮起来的道理,啊,哈哈。”

  郑习凛口中说着话,与郑烁大笑地从房中走了出来。

  徐清砚赶忙放下了手中的陶盏,口中笑道:“子墨不是想先替老将军尝一下茶味嘛,否则错了茶味,让老将军与我兄见笑。”

  郑烁跟着父亲的身后,笑道:“子墨,军伍中人也就你有这般闲情逸致,若让哥哥,早就倒些茶粉冲了沸水喝了,哪里会这般麻烦。”

  徐清砚见郑习凛与郑烁落座后,先是双手端起一盏茶,敬给了郑习凛,随后又端起了一盏递给了郑烁。

  三人饮了一通香茶后,徐清砚望着郑习凛问道:“老将军,您觉得陈令功回来吗?”

  郑习凛略一思忖后,微微地点头道:“他回来的。”继而,他又望着徐清砚说道:“子墨,老夫与你不见外,也便说句心里话。陈令功的来否,都是老夫不愿意见到的。”

  徐清砚先是一怔,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郑烁心有不解,疑惑地问道:“父亲,您为何如此说呀?”

  郑习凛望了一眼儿子,笑着对徐清砚道:“子墨呀,你这哥哥战阵之上倒是可以,就是这心思上太过粗放了,日后你可要多照应着些。”

  徐清砚闻言,先是一笑,随后正色道:“老将军,您可别如此说,照应一词,子墨是万万担当不起的。子墨既然尊少将军为兄,那子墨必定会珍惜这份兄弟之情,绝不会虚情假意待之。”

  郑烁听徐清砚如此说,亦是动容道:“子墨,你贵为侯爵,现又总领朝廷兵马,郑烁能与你结为兄弟算是高攀了。”见徐清砚不住地摆手,郑烁笑着继续道:“那好,我就不与你客套了,既然你我兄弟意气相投,那就不谈什么官阶高低了。你认我这个哥哥,我也自然将你作弟弟唤了。”

  郑习凛望着眼前的二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又继续先前的话题道:“说到陈令功,他若不来,老夫会心痛,痛心这几十年的情谊不过如此。可他若真要来了,我郑习凛的心中则更是不安,他来就意味着将与武威军一同谋反,他是边疆大吏,朝之重臣呀,怎能为情义所动,背叛朝廷呢?这样的人为官,岂能是我卫朝的幸事?”

  郑习凛心下矛盾地叹着气,脸上尽是纠结难解的神色。

  徐清砚理解郑习凛的心中所想,但他也清楚云骧将军此番话的另一层含义。

  那陈令功若真的来了,便能说明朝野各处的老武威军人皆是心向郑家的,只要郑家将旗一挥,武威军人等无论何事都会响应。这可不是小事,这等状况若让朝廷得知,使得靖德帝知晓,那郑氏必会受到皇家的真正猜忌,其未来也应是难测的。

  想到此处,徐清砚正色道:“老将军也莫要难心,此法终究是为了大计。陈令功不来是心系卫朝,若是来了也是尽忠于朝廷,无有区别的。此事不过是计中一环,也唯有我等三人与唐大人知晓,待日入壶中,抑止了壶水的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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