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满园春色关不住第2/3段
马车上她发觉裔勋手杖不在侧,以为也是慌忙之中忘记拿,便笑问道:“咋不用你的手杖了?”
裔勋苦笑道:“以后都不用了。”
“之前不是说像你这种‘老爷’手边都得配把手杖以显身段儿吗?”
“启澄那小犊子笑我学洋人东施效颦,让我赶紧扔掉。他说我们国人学西方绅士手持手杖,只是学点表面功夫而已。”
听取启澄意见?他肯听取儿子意见,余姚夸赞他有进步。
原来沈之民女儿明日大婚,嫁的是个白俄老毛子。这白俄女婿也算青年才俊,甚得之民喜爱,但因着尊重人家宗教信仰,他们明日婚礼要在洋人教堂里举行。但之民在奉天有着一票远亲近邻,他无论如何要按照国人习俗提前办场喜宴为女儿庆贺。
筵席搭的蜿蜒百步,众宾客把酒言欢,只见这白俄青年身披中式大红马褂,与之民女儿招待来宾,稍显突兀但不乏喜庆。裔勋携余姚刚刚上座,那边之民已带着新郎新娘来敬酒,余姚盯盯的看了新郎一眼,心里头对自己讲,这个洋人没有卡尔好看呀,卡尔的眼睛又绿又深邃。
裔勋被众人逮住吃酒,余姚借故解手跑出来透透风,藤冈修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到余姚面前。这是余姚第一次仔细瞧他,平日几次总是和他匆匆打个照面。他修长的身影耷拉着脑袋,勉强笑着道:“棠柠她最近不爱理我。”
“因为啥不爱理你?”
“我如果知道什么原因就不来求助你了。”
“我能有啥法子?”
“我的好姐姐,你就帮我探探去吧!”
一个男子撒娇,她也是头一回见着。她只好先应承下来,允他这几日抽空去晓南阁瞧瞧。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背阴处唠嗑,大红色的灯笼下,她的脸被映的别有一番韵味,旗袍被微风吹拂开,袍叉下的风景略微走光。忽发觉暗处有几个人影儿在胡同里飘过,余姚吓道:“怕是有坏人呀,我们快先进去吧。”
藤冈修无奈至极,棠柠从不怕这些事,这单余姚未免太胆小保守。
翌日西式婚礼,余姚也是头次来教堂。俄式教堂尖头圆顶,室内宽阔庄严,众人依次坐在长椅上望着高台,台上一位上了年岁的洋人披着件黑色大袍,应该是就他们所谓的神父。神父郑重的诵经,后面一排白衣信徒在唱诗。虽然不知所云,但一定是为新郎新娘祝福吧,余姚望着新娘那洁白的西洋婚纱有点出神。典礼间女方的几个亲属在交头接耳,好像是在说昨晚之民家一户顶富的邻居遭了劫损失惨重,余姚一下子起胡同口窜过的那几个人影儿,直吓出一身冷汗,想该不会那几个人就是劫匪吧?
前排一摩登女子忽然回了头,笑道:“典礼完事,咱们去四平街逛逛呀?”
余姚定眼一瞧,“棠柠你怎么来了?”
棠柠点点藤冈修的背影,“我没见过西式婚礼他带我来瞧瞧。”
他们二人不是昨天还闹着别扭呢?
礼毕后教堂门口,棠柠挽着余姚,向裔勋笑道:“叶老爷赏脸,把你的宝贝儿借我半天可好?”
裔勋宠溺的看看余姚,对棠柠道:“车也留给你们,我正好要在附近办事。”
不知啥时候仁平已出现在裔勋身后,二人相伴离去。
余姚实在好奇,急急的问:“你跟藤冈修咋回事呀?昨天他还找我抱怨你不理他呢。”
原来这藤冈修昨晚耐不住性子,酒席散去便又跑到晓南阁来。气呼呼的质问棠柠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她?棠柠不耐烦的回,哪里也没得罪,就是最近日日见他厌烦了。这话把藤冈修气得半死,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晓南阁。棠柠不屑与他争辩,只道你既要留下来那就自便吧。藤冈修开始耍无赖,紧跟着棠柠去屋内歇着,棠柠瞧他实在孩子气也就勉强留他住下。
“又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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