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太太第1/3段
浓烟深处，仿佛有股神秘的诱惑力，吸引着我的脚步，让我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林云霆在我身后骂骂咧咧，很不情愿地跟了进来。
到处是木头发霉和灰尘飞扬、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小心翼翼地分开蛛网，拣着断木堆积的空当，往内堂正对的山墙挨近。
山墙破败不堪。一道佝偻、嶙峋的身影，悬在山墙下的供桌上。
身影是用手臂粗的铁链拴着的，从头顶的房梁上，垂挂下来。
“别过来。”我闷声对跟在后面的林云霆道。
“嘿！”林云霆的叛逆劲儿又上来了，“你让我干啥就干啥？你谁呀？”
他自以为是地冲上前来，只看了一眼，“妈耶”一声，软倒在地。
耀眼的闪电下，山墙前吊着的身影，露出了真容。
是个身穿粗布黑绸的老妇。头发杂乱，如同枯草；浑身肌肉都已经萎缩干枯，如同严重缺水的老树皮；原本该是头颅的地方，已经成了一副骷髅；老鼠正吱吱叫着，被闪电吓到，在骷髅的两个眼洞和嘴巴，惊慌地钻进钻出。
之前和阿孜丽说话的，难道就是她？
不过就是一副风干的尸体，比刚才阿孜丽的死法温和多了，林云霆何以吓成这副鸟样？
林云霆胯下一片湿濡，结结巴巴地道：“是她！我那晚看到的老女人，就是她！”
我皱眉道：“怎么确定？”
毕竟林云霆之前说的，那晚那个与他四目相对的老妇，还有张干枯、爬满蛆虫的脸；眼前这位主儿，却直接连脸都没有。
我没法不怀疑。
林云霆笃定地点点头：“我记得她穿的衣服，一模一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如此说来，阿孜丽口中的老婆婆，和林云霆见到的老女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而阿孜丽，分明是认识这个老妇人的。
可为何两人口中爬满蛆虫的脸，到了这儿，却直接变成了骷髅？
眼前这个不知为何、悬挂在吊脚楼中的老妇，难道才是真正的绣娘？
我心中满是疑团，不由自主地，伸手往干尸身上摸去。
忽——
陡然刮进来一阵阴风。
我手指还没碰到老妇，老妇的身子，就像灰尘堆砌的一般，竟被这股不大的风，吹得烟消云散，只脖颈上那副骷髅头，骨碌碌，刚好滚到林云霆胯下。
林云霆猝不及防，和骷髅头四目相对，嗷地一声，双眼上翻，直接吓晕过去。
眼前的这副躯壳，竟如同裸露的山岩一般，已完全风化。
“无有悲伤，无有轮回，无有毁灭，无有魂媒。魂听既散，遁入六道……”
以防万一，我念起陶哲教我的安魂咒，脱下外衣，将骷髅头包起来，背着林云霆离开。
林云霆一晚上都不踏实，在酒店床上翻来覆去，口中不停地大叫“别过来”，满头大汗。
我开始还给他念净心神咒，见没什么用，猜他应该是心理问题，后面就干脆没管。
第二天醒来，林云霆腰间的尸瘤子，已经蔓延至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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