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人野口第2/3段
木桶子都还在。只不过不再散发着白天的中草药清香，而是一阵阵尸体腐烂的恶臭。
我看了一眼绣娘，没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绣娘脸色变了变，凑上前来，颤声道：“尤阿婆真……真有问题？”
“有没有，跟上去不就知道了？”林云霆脸上既骄傲，又鄙夷。
“有火吗？”我问林云霆。
林云霆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只做工精致的打火机。
我打燃了，直接丢进内堂。那些溢出的尸油极易引燃，很快就烧成了一片。
“哎哎哎，卧槽！我八千多的打火机啊！”林云霆痛心疾首。
一股红瓣蒜被烧焦的气味，混合着尸油、木头燃烧的怪味，扑鼻而来，莫名有点香。
吊脚楼湮没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噼里啪啦作响，很快就成了一片废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绣娘脸上既好奇又害怕。
“救你的人。”
我拍拍手，招呼林云霆跟上，也往吊脚楼后的缓坡爬去。
缓坡上栽着高大挺拔的杉树，有点密，看不清树林后坡顶的情况。
我们穿过杉树林，到了坡顶，见缓坡另一面的山脚，是一片白晃晃的丁字形野湖。
“让你追不追，这下好了，都没影儿了。”林云霆有些懊恼。
我懒得跟他解释，听得半空中一阵轻啸，伸出手，让追声蝉停在掌心，化作一团白雾。
眼前如晕开的水墨画一般，出现一名老妇快速奔跑的画面。
画面中，老妇脚下是青石铺就的山间小径，身后是白晃晃的湖面，不时能看到一晃而过的、低矮的坟包。坟包没墓碑。坟头上，长满了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小花。
见我如同亲临，绣娘惊得美目圆瞪，愣了好一阵工夫，这才结结巴巴地道：“是……是镇外的过仙桥。上了过仙桥，就到了坟山。那儿……邪性，平时没什么人敢往那儿过。”
“过仙桥？”
绣娘点点头：“我也是听当地人说的。过仙桥横在野湖上，过去叫过水桥。有人曾半夜见到，一大群穿着白衣的人影，从坟山那边，从过水桥上飘然过河。当地的风水先生说，这是大凶之兆。亡魂在地下不安生，要上来拦活人过桥，所以后来改成了过仙桥。”
我点点头。
改名或许只是图个吉利。不过丁字湖上横跨木桥，好比在蛇的七寸上缠了一道棉纱，不妥。
蛇行动不自如，难免暴躁。原本玉带横腰的风水宝地，硬生生成了破风断水的煞地。
想让那些坟山上的祖宗们在底下活得自在，得拆桥。
他乡异地的风水，我也管不了。
只是眼下，我好像弄明白了一件事。
我大概知道，尤阿婆的尸油是从哪儿弄来的了。
见我俩执意要追，绣娘轻咬下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也跟了上来。
过仙桥对面的坟山，有三个起伏的峦头，是很典型的笔架山。
阴宅落在笔架山上，有点大材小用了。
刚上桥面，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绣娘的心理暗示，脚下迎面吹来的风，似乎比在岸上，确实惊得美目圆瞪，愣了好一阵工夫，这才结结巴巴地道：“是……是镇外的过仙桥。上了过仙桥，就到了坟山。那儿……邪性，平时没什么人敢往那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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