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苦果第1/3段
赶过去的时候，屋子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屋子很老旧，不过打扫得很干净，青瓦白墙，还在大门口竖了块石匾，上书“济川堂”。
看起来，应该是村里的宗祠。
三个小孩子躺在木板上，面色苍白、表情痛苦。
地先生分开人群挤进去，一把将三个孩子拉起，沉着脸喝道：“哪来的板子？”
一个戴着眼镜、有些文弱的中年男子回道：“祠堂里的，早些前的门板，将就拿来用了。娃娃些太痛苦，说是躺起舒服些。哪晓得一躺下来，就吐了。”
地先生怒道：“喊你们关在屋头，等我来看。哪个喊你们搬来祠堂的？”
中年男子一愣：“不就是老先生你嘛？”
地先生无意中和我对视了一眼，目光冰冷，闷声道：“耍到爷爷头上来了。”
“肉球球咧，在哪点？”地先生问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面露为难，稍稍犹豫，硬着头皮，领着我们，往祠堂大院中的一只水缸走去。
缸中有积水。几个血肉模糊的肉球，飘在水面上，正往外蔓延着油腻子。
和我想象中不同。
我本以为，几个孩子误食的，很可能就是缝尸匠养出来的尸瘤子。
眼前的肉球，却除了表层坑坑洼洼、血肉模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外；如油渣般雪白、滑腻的包层下，还裹着一团圆乎乎、光滑透亮、泛着紫光的球状物体。
确实像果子。
中年男子扛不住眼前的视觉冲击，捂着口鼻，又到一旁干呕去了。
地先生拎起手中的拐棍，在水缸里搅了一圈，眉头微皱，喊人提来两大桶公羊粪、尿搅和成的水，倒进水缸中；又让人扛了一袋石灰，同样倒进水缸中，奋力搅拌。
几个精壮汉子搅了半天，眼看附着在球状物上的渣滓都脱落了，地先生这才叫停，命人把三四个泛着紫光、晶莹剔透，看着很像果冻的圆球搬了出来，摆在地上。
“这是么子哦？”村民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地先生脸色阴沉，走到三个孩子跟前，命人强行掰开他们的嘴巴，把公羊尿往里灌。
三个孩子本来就呕得没了力气，再被公羊尿这么一折腾，直接脸色发青，差点昏死过去。
终于不再呕。三个孩子虽然浑身颤抖、眼睛微阖，好赖脸色渐渐由青转红，恢复过来。
“尸瘤子，在尸体里边喂大的。”地先生叹了口气。
我霍地想到林云霆腰间的尸瘤子，皱了皱眉。
地先生等三个孩子有了力气，厉声问道：“你们哪点找的果子？”
两个小男孩眼神躲闪，都不敢看地先生；反倒是中间的小丫头，眨巴着眼睛，指着宗祠后的一座矮山道：“就在西口边边头，二嬢家后边。”
地先生脸色变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地先生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回来了。”
“谁？”
“桂兰。”地先生分开众人，想了想，喊我跟上，边走边道，“她不光一个人回来，连小怜都带回来了。刚才假扮我喊娃娃些躺起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小怜。”
这一点，我其实也猜到了。
“那些尸瘤子是什么意思？”汉子忍不住问。
地先生白了他一眼，估计怨他没事乱插嘴，问道：“你们哪点找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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