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委托人第1/2段
“你姐姐？”阿泽也听到了，追上前来，瞪眼问道。
韩香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我姐姐叫韩菱。我们韩家世代巫医。原本，是要由姐姐传承下去的。可她遇人不淑，怨恨之下，不学巫，转而学了蛊。”
阿泽眯眼道：“情伤？”
韩香又点点头：“是个姓宋的汉人。他俩是在集市上认识的。那男的是来旅游的，看上了姐姐，花言巧语，骗了她的身子，结果玩了没几天就不辞而别了，音讯全无。”
“后来呢？”
“姐姐从小心思细腻，应该是早就察觉了，又或者，是相思成疾，留了那男的身上一些毛发，用贴身衣物包了起来。久等不来，姐姐知道自己被辜负了，因爱成恨，瞒着我们韩家，转投草鬼婆门下。她养出来的第一只蛊，就是相思蛊，是对那个负心汉用的。”
我皱了皱眉：“那那男的……”
韩香冷笑道：“死了，死得很惨。七窍都生出蛆来了。听说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蛊毒我一知半解，没听过有远程下蛊的，被害者都是在与草鬼婆有密切肢体接触时，在茶水、口水，甚或体液中下蛊，致使蛊虫在体内滋长，从而破体而出，直至死亡。
负心汉的死法，不像中蛊，更像是中降头。
韩香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的草鬼婆，下蛊出神入化，配合巫家的巫术，不但可以千里下蛊，还能呼风唤雨、化物为灵。”
我见她眼睛亮亮的，竟似乎还挺崇拜和向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韩香见我俩没当回事儿，赌气道：“如果不是，你们怎么会那么轻易中还童蛊？”
“还童……蛊？”
韩香得意道：“想起来了？我跟你们说，这还童蛊呀，后劲可足。别以为阿婆替你们解了蛊，你们就高枕无忧了。回头要是犯病，意识模糊，神仙都救不了你们。”
我想起先前梦中的情形，皱眉问：“这种蛊怎么用，你知道？”
韩香左右看了看，做贼似的，忽然兴奋道：“阿婆不让我碰，说是邪性，可我就是好奇。再说了，我们巫医还不是一样跟捞阴打交道？你们知道十年窨不？”
我和阿泽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韩香兴致勃勃地道：“说是窨，其实也不一定非是井。只要是红尾蝎的窝，又深又黑的那种，都能叫十年窨。红尾蝎的毒，会让人中了之后，回到十年前、内心最放不下的那段往事，所以叫十年窨；而这种蛊，如同有返老还童的功效，所以就叫还童蛊。”
见她如数家珍，我和阿泽都暗自皱紧了眉头。
韩香说完，眼神忽然黯淡，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姐姐两个月前，和我微信聊天，告诉我的。很奇怪，我们之前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开始变得很冷淡。不光是我，连阿婆、阿妈的话，她都不听，好像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们韩家。”
阿泽忽然道：“你姐姐被渣男伤害，为什么要害其他无辜的人？”
韩香秀眉微蹙，摇摇头：“她没打算害你们，还有岩家姐姐的丈夫。是你们自己没事闯进去，非要一探究竟。草鬼婆身份很神秘的，不容侵犯。你们惊扰她，她……不过自卫罢了。”
虽然有护短的嫌疑，不过韩香这句话，倒也不无道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历来是捞阴门中人的行事准则。
当然，作奸犯科者除外。比如范太冲、地先生、赵昌明和冯桂兰。
韩菱算不算，现在还真不好说。
韩香这句话，倒也忽然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我转向阿泽，冷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鲁班门人，守不守捞阴门的规矩，你要是不告诉我委托人是谁，就别再跟着我。”
阿泽一愣，苦笑道：“得，说就说，反正我任务也完成了。妈了个巴子的，那老贼孙说好就探一眼，没啥危险，结果老子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他不仁，我也就不义了。”
他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阿泽深吸了口气，指着我俩前面的弄巷道：“反正离这儿也不远，咱边走边说。”
阿泽说的委托人，居然就是汉子和他工友前去鉴定的珠宝行老板。
如果汉子媳妇没说谎，当初信誓旦旦，说汉子他们带去的水晶是鸡血石的人，就是珠宝行老板；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请阿泽去调查鸡血石的成色？
人的行事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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