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大捷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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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过去许多日子,他的八股文已经勉强算过得去了。

  可也只是过得去,大抵不过是秀才的水平。

  张安世却没有放弃,继续加码,而且出的题越来越难,越来越刁钻。

  顾兴祖觉得自己很可怜,他这辈子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更可怕的是,他一人做题,却有京城五儒盯着他,连上茅房,外头都有丘松站着。

  而一次又一次的解析,紧接着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挥毫泼墨,顾兴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麻木了。

  以至于连做梦,都在想着如何破题,如何承题。

  而考题的难度加深,是他最是痛苦的,因为题目越来越怪,甚至张安世直接拿出了只有在明朝中后期才出现的截题出来。

  这种截题,难度极大,最是考验考生的功夫,和明初时期较为简单的做题结构完全不同,完全是百年之后,考生们内卷之后的产物。

  如果说明初时期的考题是小学的加减题,那么这截题就相当于是微积分了。

  看到这题的时候,杨士奇都震惊了,因为他自己都不会做。

  以至于连题目都看不懂。

  直到张安世告诉他,这一道‘学而文为’,前头的学而,取自论语第一卷,学而不思则罔,而后一句文为,出自论语颜渊,即: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

  一个题,两个出处,每个出处的意思又不同,但是你做题的,必须要满足这两个意思。

  杨士奇直接瞠目结舌,愣愣地道:“还能如此?”

  “怎么不能?”张安世道:“在我看来,当下的科举实在太简单了,我们京城五儒……”

  杨士奇打断他:“四……四儒。”

  “一个意思。”张安世道:“我方才说到哪了?对,我们教出来的弟子,当然要优中选优,要做就做难题,若是这样的难题都能解,那么那些简单的题便什么都不算了。”

  杨士奇:“……”

  杨士奇没想到,张安世已经变态到了这个地步,反正眼下这题,他自己未必能做出来。

  却让顾兴祖来作?

  当然,更让杨士奇惊为天人的是,张安世居然开始直接解构八股文。

  他将优秀的八股拆解,最终分析出优秀的八股文的结构,于是,总结出了一大套理论。

  什么倚注驭题之法,这种方法就是背熟朱熹的注解,然后大段大段的将朱熹的注解化用之后往文章里套,朱熹乃圣人,更是官方指定的圣人,这颇有点像后世的政治正确一个意思,你是黑人,又是同性恋,身体还有残疾,还得有抑郁症,同时还是有色人种,这些buff一加,谁敢反对你?

  除此之外,张安世还总结出了‘顺逆之法’、‘流水之法’、‘虚实之法’、‘离合法’、‘对股法’、‘一滚格’、‘牵上搭下法’、‘包举法’等等做题法门。

  总而言之,做题嘛,总结出了方法,等于就是找到了解题的应用公式,无论碰到啥题,应用公式一套,把做文章弄成填空题,再靠自己对四书五经以及朱熹经注的深厚理解,直接破题、承题。

  杨士奇看得眼睛更加直了:“这样做文章……这不是……这不是开玩笑吗?做文章乃神圣事。”

  张安世道:“做文章何时成了神圣事?杨侍讲,你别再自己骗自己了,明明是大家求取功名,是为了考进士。”

  张安世觉得自己说出了最实在的大实话。

  杨士奇则继续挣扎道:“可也不能这样做……”

  张安世便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士奇:“杨侍讲啊,将来百年之后,人们自然会总结出这些经验,用这些东西来做文章的,咱们只是快人一步,先卷为敬而已。”

  杨士奇:“……”

  于是,顾兴祖开始每日作这种‘截题’,有时候两三天,也未必能破出一道题来,他每日苦思冥想,人几乎都要疯了。

  即便这样的题能破题,可写出来的文章,也是漏洞百出。

  可张安世却很高兴,又出新的截题,让他继续作。

  杨士奇在旁只看得牙根疼,只为顾兴祖默哀。

  又过了几日,张安世便被朱棣召入宫中了。

  在午门外头,姐夫朱高炽在等着他。

  朱高炽穿着衮服,郑重其事的样子,拍拍张安世的肩,道:“近来还好吧。”

  “好的很!姐夫呢?”

  朱高炽皱着眉,他这段日子看着是有些消瘦了,这一场科举消磨了他大量的心力,举人们现在闹的依旧很厉害,百官之中也有人滋生出怨言。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出现当初建文和洪武年间的情况,南方考生几乎占据科举所有进士名额,而北方士子只能铩羽而归。

  一旦如此……必然又要大闹一场,而依着朱棣的性格,保不准会大开杀戒。

  想到这些,朱高炽就心烦意燥,可对着张安世,却还是笑了笑道:“我们家张安世已做了博士了。”

  张安世笑嘻嘻的道:“哪里,哪里,我觉得我学问还差了一点点,虽然胡俨师傅说我的学问比他还高,可我觉得我可能比他差一点点。”

  朱高炽便没说话了。

  张安世只好道:“陛下叫我们来做什么?”

  朱高炽道:“陛下也召了汉王。”

  张安世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没了好心情,咬牙切齿地道:“这汉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夫你要小心。”

  “不要胡说。”朱高炽严肃起来:“他毕竟是本宫的亲兄弟,哎……只是不懂事罢了。”

  张安世摇摇头,他无法理解朱高炽,却也知道一时难以改变朱高炽。

  等到二人入殿。

  朱棣已高坐在武楼里,便见汉王朱高煦也在这儿和朱棣说了一会儿话了。

  朱高炽和张安世行礼道:“见过父皇(陛下)。”

  …………

  五军都督府。

  自成山卫的快马火速至都督府衙堂之外。

  此人不但背着一个竹筒装的密信,还有便是一个装着梨瓜的包袱。

  “急报,急报,请都督速见。”

  门口的兵丁不敢阻拦,一面往里报信,一面迎此人进去。

  这人已是疲惫不堪,脚下踉跄,可双腿却没有停,很快,便入了大堂。

  五军都督府,四个都督正高坐于此闲聊。

  魏国公徐辉祖乃中军都督,另外又有左右都督,以及前都督丘福、朱能、郑亨三人。

  他们本是聊的欢愉。

  此时听到外头异动,四人都沉眉,一般这样的急报,十有八九是边关出现了紧急的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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